第56章 第 56 章
李琬琰和明琴都被眼前此幕惊吓到, 明琴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直接喊出声来。
李琬琰连忙起身,往白天淳身边赶去。
裴铎带着侍卫守在外面, 听见明琴的喊声, 心头一凛, 立即破门而入, 他手握着腰侧的佩剑冲进去,待看到吐血倒地的白天淳不由脚步一顿。
禁军侍卫和王府家仆跟着裴铎身后涌入花厅,众人看到此幕皆是一惊, 王府家仆回过神来, 急忙扑到白天淳身边,大喊着“救命啊, 先生吐血了, 救命啊。”
裴铎也开口命令侍卫“护驾!”他说着拔出佩剑,走到李琬琰身边“殿下, 此地恐有危险,不宜久留, 臣护先送您回宫。”
李琬琰闻声仰头看向裴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尽力让自己镇定“快!进宫去请太医来。”
李琬琰蹲在白天淳身边,眼看着他又喷出一口鲜血, 她心头猛地一震,连忙掏出手帕, 想要替他擦拭面上的血迹, 她连伸出的手都是颤抖的“先生, 本宫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你别急, 别急。”
白天淳闻言却摇头,他像是用最后一股力气,一把抓住李琬琰伸来的手,他的眼睛已经充血,通红一片,直直望着她,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李琬琰耳边响起“是…明…明王爷。”
李琬琰听着白天淳的话,还在震惊中未曾回神,她尚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就眼见着白天淳闭眼咽了气。
守在白天淳身边的王府家仆瞬间哭出来。
裴铎眼看此幕,连忙上前劝李琬琰先撤离此地。
李琬琰怔怔看着咽气的白天淳,心颤不止,她的手一片冰凉,听见裴铎的话,半晌才缓缓站起身,起身的一瞬,她的身子不由一晃,勉强稳住心神后,她朝裴铎摇了摇头。
“本宫不能走。”
“白先生不仅是代丞相,更是摄政王的军师,与本宫同宴中毒,若本宫不将事情弄清楚,日后有口说不清。”
“先生在此时中毒,下毒之人不是冲他便是冲着本宫,本宫更不能走。”
李琬琰话落,她的目光在桌案上寻找,最后锁定在那壶白天淳最后入口的酒。
“裴铎,去验那壶酒。”
裴铎闻言,立即从怀中掏出随身带着银针,他刚将银针没入酒水中,针身瞬间变得通黑。
李琬琰快速回忆刚刚将这壶酒端上来的人的模样,正想下令让裴铎带着禁军先将摄政王府各个门围住,却见刚刚被派去请御医的侍卫却满身是血的跑回来。
侍卫重伤倒地,剩下最后一口气“陈…陈副统领造…造反了…兵围了王府,殿下…快逃。”
此言一出,让本在震惊中的众人更回不过神,裴铎看着咽气倒地的侍卫,有些反应不过来,陈副统领?陈一桥?
打斗声紧随着从外面传进来,混乱的厮杀声越来越近,裴铎终于回神,他立即下令让禁军护着李琬琰撤离。
今夜的事发生都太突然了,像是连环套一般,一环扣着一环,铺天盖地而来。
裴铎带着李琬琰还未来得及走出花厅,迎面便遇上陈一桥带着禁军闯入。
裴铎怒视陈一桥“陈一桥!你这是在做什么!谁许你擅自调动禁军的!”
陈一桥瞧着裴铎的怒喝却不答,他目光落到李琬琰身上,故作恭敬的一礼“奉长公主殿下之命清剿逆王府,逆王府从犯白天淳已被正罚。”
李琬琰听着陈一桥口中的话,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自她被从南境骗回来,便已经入局。
明琴闻言忍不住蹙眉,反驳道“你胡说!殿下何有这样的命令!”
陈一桥闻言盯看向明琴,眯了眯眼,握剑的五指不由攥紧。
“小心!”裴铎急呵一声,‘嘭’剑刃碰撞,裴铎拦住陈一桥砍向明琴的剑,将李琬琰两人护在身后。
两人接连过招,铁器碰撞声响彻黑压压的庭院。
裴铎单手持剑一连逼退陈一桥数步,陈一桥握剑的双手不止颤抖,他盯着裴铎眼底忽而划过戾色,他故意后退半步,紧接着抬腿,用力踢在裴铎的右膝上。
裴铎遭了陈一桥的偷袭,瞬间脸色煞白,他猛地向后踉跄退了数步,接着受伤的膝盖一软,整个人摔倒下去。
裴铎将手中的剑立在地上,支撑着单膝跪在地上,额头冷汗如豆珠大,滚滚而落,他仰头看着提着剑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陈一桥,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李琬琰,眼底生红,他握剑的手不停用力,想支撑着站起身。
下一瞬,裴铎觉得身畔有裙摆一晃而过,接着眼前光线一暗,有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
李琬琰拦在裴铎和陈一桥中间,她看着陈一桥“你既投奔了明王爷,当知造反的后果。”
陈一桥看着走上前的李琬琰,脚步停住,听见她口中‘明王爷’几字,眼底神情一顿,随后他仰头冷笑一声“造反?我今日之举乃是匡扶正统!长公主借着陛下年幼,牝鸡司晨多年,如今更是要将这李氏江山拱手让与他人,你才是那个违背祖宗的罪人!”
“匡扶正统?可笑!”李琬琰看着陈一桥亦是冷笑“这么多年,本宫听了太多人口中冠冕堂皇的‘匡扶正统’。”
“你们既有如此志向,想要除掉摄政王,又何必借本宫的名头,你的主子明王爷,可告诉你因由了!?”
陈一桥被李琬琰问得一滞,他觉得理亏,便恼怒起来,举起剑直指李琬琰“除了长公主,其余人,杀!”
“谁敢!”李琬琰喝道,她对着陈一桥指来的剑,丝毫不退。
陈一桥闻声看了看身后一时没有举动的禁军,皱起眉来“愣着做什么!明王爷有令,长公主背叛宗室,羁押回宫,周围党羽全部绞杀!”
他话落,正要动作,却见李琬琰拔下发间的钗子,直抵在脖颈上。
陈一桥神色一变,又立即扬起手喊“停下!”
“去告诉你们王爷,若想利用本宫,便不许动本宫身边的人。”
陈一桥也不甚明白明王爷为何偏要留下长公主,见此幕,只好派人回宫请示明王爷。
等候的时间,李琬琰退回到花厅内,白天淳的尸首还在厅内,他身边的仆人已不见身影。
裴铎的腿才好,经此重击,旧伤反复,他整张脸都褪去了血色。
明琴搀扶着裴铎坐下,裴铎仰头看向李琬琰赔罪“是臣识人不明,连累了殿下。”
陈一桥的副统领之职,是之前裴铎养伤时向李琬琰举荐才得来的。
李琬琰派了两个人从花厅后面绕出去,探一探摄政王府后门可有出路。她闻言看向裴铎“明王爷有不轨之心,陈一桥也好,王一桥也好,总会有人愿意从险中谋富贵。”
“若事况危机,请殿下切切不要为了臣等而伤及自身。”
裴铎话落,明琴也连忙点头应和。
李琬琰闻言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簪子,她现下尚不知皇宫内是何情景,也不知五万禁军究竟有多少人叛变,萧愈还留了一万幽州军在京,陈一桥能带兵围攻王府,只怕那一万幽州守军也是凶多吉少。
李琬琰飞快思索,就她身边带出宫这一队人马,她实在没有实力与明王爷硬碰硬,更糟糕的是陛下,现在一定在他手中。
明王爷只杀白天淳却不杀她,应该还是心里忌惮着萧愈,想要拉她出来背这个黑锅。
派出的士兵很快返回来,说王府前前后后都已经被围住,他们还好是因为着装一致,装成陈一桥的人才没有被杀。
李琬琰一听便知道这场宫变早在她回京前就已蓄谋已久,她沉思片刻,忽而意识到什么“明琴你换上禁军的衣服,你们几个便装作陈一桥的人,保护裴统领撤离。”
明琴和裴铎闻言皆是不肯。
“奴婢不走,奴婢是生是死都要陪着殿下。”
李琬琰却已经命人,将刚刚重伤身亡的侍卫的铠甲脱下来,命令明琴穿上。
“你们不在本宫身边,本宫反而好与明王爷谈筹码。”
李琬琰派了六个侍卫将裴铎和明琴带走,又命令其他侍卫,一会出门便投降,都是禁军出身,只要不站在她这边,便不会有危险。
派去皇宫传信的人很快回来,说明王爷答应了李琬琰的条件。
陈一桥进来捉人时,却发觉李琬琰身边几个重要的人,连带着裴铎都不见了。
李琬琰看着在陈一桥不停打量寻找,淡淡开口“走吧。”
来时的车辇还停在王府门外,李琬琰登上马车,形单影只的返回皇宫。
入夜关闭的城门被一支仓皇人马强行闯开。
人马逃出京城后便直奔南境方向。
疾驰的队伍间夹着一辆马车,德叔发髻凌乱地坐在车内,不停地抹眼泪“军师啊,这可怎么好啊。我该怎么和王爷交代啊。”
三两奴仆围在德叔身边,有一个是伺候在白天淳身旁的,团缩在车厢内,不停的哆嗦“我听见了,是长公主,德叔,您一定要告诉王爷,给我家主人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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