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还是你吗？
他推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
宽大的床上坐着道纤瘦的身影。
她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垂着头看资料。
他进来，她彷若未闻。
“吃饭。”
傅砚洲来到她面前，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
顾青桐赌气，别开眼。
忽地，下巴被男人微凉的指尖挑起，盛着饭菜的勺子抵着她的唇。
“啊，张嘴。”
顾青桐无语，他把她当懿儿了？
今天白越特意来找她，被他搅黄了。
所以尽管傅砚洲姿态放得够低，她也铁了心不吃。
傅砚洲看出她的态度，直接把一勺饭含进自己嘴里……
顾青桐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他捏住她的脸颊，俯下身。
“……”
“……”
当他要喂第二口时，顾青桐脸色胀热，赶忙抢过碗和勺。
“我自己吃。”
傅砚洲也不勉强，看着她吃了一会儿。
“不准挑食，把这些菜都吃了。我下楼看看懿儿。”
他说完，缓步走了出去。
门将要关上时，顾青桐突然问道：
“傅砚洲，这招你对多少女人用过？”
傅砚洲听见，背影僵硬，脚步顿住。
他咬牙，迅速转身，大步冲向她。
顾青桐听见那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头皮有些发麻。
没等她忐忑几秒钟，她就突然被人压在床上！
“顾青桐，别太过分了！你很喜欢说狠话是不是？”
他抓着她肩膀的手很用力，他的脸色也充满怒意，黑眸中跳跃着火苗。
让顾青桐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继续释放怒火，说完这句话就放开她出去了。
顾青桐咬唇，心里那股矛盾和酸意越发浓烈。
——
第二天上班出门前，他蓦地对她说：
“晚上早点回来，你这几天忙，懿儿都想你了。”
顾青桐哪里不明白，这是昨天听白越说今天要去找她，不放心，拿懿儿当借口呢。
她没回应，亲了亲懿儿才离开。
白越回到北视，在老领导倪定梧那里待了很久。
来到新闻办公室，王亚东激动地跟他拥抱，嘴里说着：
“终于回来了。跟杜哥联系了吗？”
“嗯，一回来就跟我师兄说了。”
这几年白越做的事艰险，这帮老人儿心里都明白他的不容易。
一道清丽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若是有人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眶泛着红。
白越注意到，偏过头看去。
“雨柔，好几个月没见了。”
冯雨柔两只手握在一起，欲言又止，凝望着他，星子般的眼眸好像会说话。
她点头，恬淡道：
“是啊，真不容易。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白越笑着答道：“嗯。”
冯雨柔闻言，咧开嘴角，眼眶，更红了。
别人不知道，王亚东可门儿清。
没人注意到时，他语气认真，悄声对白越说：
“雨柔暗恋你好几年，一直很担心你，可把她等苦了。眼看着也三十了，都快成老姑娘了。”
白越的表情，一看就是知道的。
王亚东撞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想的？”
白越微皱着眉，有些复杂。
“没多想。”
王亚东得到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只能无奈地看着他进了顾青桐的办公室。
“顾主任。”
顾青桐听见敲门声、和白越的声音，不禁道：
“可算来了，一直等你。老倪跟你说什么了这么久？”
白越弯起嘴角，关上门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告诫一些人生经验呗，哦对了，还说，最好找个内部的女朋友，快点完成终生大事。虽然世俗了点，不过放在现实中，确实是那么回事。”
顾青桐意外地倾过身去：
“白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
“现实一点不应该吗？你是小仙女吗，生活在梦幻里？说说吧。”
“说什么？”
“你跟傅砚洲的事。你跟他之间，有问题，你并没有交出完整的心。”
顾青桐默然。
白越就是白越。
别人都不知道的事，白越看她一眼就明白。
“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苦尽甘来，你如今也事业有成，不必依附谁而活，不必在他面前自卑、躲避，怎么又别别扭扭的？”
顾青桐垂下眼，却遮挡不住惆怅。
沉默良久，她哑声回答：
“他失忆了，不记得了我了。”
白越刮刮鼻骨：“这所有人都知道啊，他受伤失忆也是为了你，现在也在你身边，看样子比以前还要在乎你，你不舒服什么？”
顾青桐语气闷闷的，情绪低沉：
“可他不记得我了，却还这样对我。”
这话看似没有逻辑，但白越听懂了。
他了然道：“你的意思是他忘了程筝，爱上了顾青桐，这等于爱上了别人。”
顾青桐的委屈一下子蔓延开来，杏眼湿润着点点头。
白越无奈地叹口气，把纸巾递给她。
“筝筝，你这样想是怨天尤人，没气硬生。”
“没气硬生？白越！”她又委屈又恼怒。
“筝筝，你这样对他不公平。我问你，现在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你？程筝和顾青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顾青桐迟疑一下，点头。
白越继续道：“可他以前爱程筝，现在爱顾青桐，这怎么能是爱上了别人？你没有变，他也没有变啊。”
“可他不知道顾青桐就是程筝。”
“那你呢？你觉得现在的傅砚洲还是以前的傅砚洲吗？他失忆了，你还爱他，你是不是也爱上了别人？”
“……”
“对他而言，在顾青桐以前，就是零。遇到顾青桐后，就是从零开始。”
零吗？
顾青桐没有说出口的是——还有一个未知数，就是夏夏。
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和夏夏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他有可能还存在一个私生女……顾青桐闷得喘不过气。
白越的离开时，冯雨柔跟他一个电梯。
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冯雨柔沉默着，甚至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她去送传真时听到他的话了。
他要找一个检．察．院内部的女朋友结婚。
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她最难过的一天。
以前她盼着白越平安回来，永远都不再离开。
可他回来的这一天，她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雨柔，你回家吗？我送你吧。”白越对她说。
冯雨柔浅笑着摇头：
“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走了。
白越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走远了，他才回过神，走向自己的车。
顾青桐今天没有回别墅。
她回了自己的房子。
一进门，饭都没吃，她疲惫地躺在床上。
没多大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是傅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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