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步好棋
刚躺了没一会儿，陈总管便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走进来，附在皇上耳边轻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了。”
皇帝疲惫至极，本来想挥挥手说不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让她进来吧。”
皇后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双眼紧闭，正揉着自己的脑袋，她笑了笑，绕到皇上身后，双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按压：“这两天，皇上累坏了吧。”
皇帝闷闷地应了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后眼中闪烁：“丞相做出这种事，确实是让人有点出乎意料。”
从皇后刚刚嫁给皇帝开始，顾丞相就一直在为皇帝效力，这么多年来，皇后和丞相也算打了不少交道了。
皇帝没有说话，这一刻，他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
“只可惜了越儿这个孩子了。”皇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认人不淑，居然娶了丞相的女儿，这样一来，他也撇不清关系了。”
“朕也希望他不是个糊涂的。”皇帝皱起眉头。
若是发现这件事情和南庭越有关，恐怕他的下场，不会比三皇子好到哪儿去。
“其实，依臣妾看来，这件事未必和三皇子有关系。”
皇帝睁开眼睛看了皇后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皇后停下手上的动作，绕了一圈走到皇帝面前：“有一件事，臣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皇帝不耐烦：“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想说什么就赶紧，朕没有那个耐心。”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可曾记得，越王府上曾经有位姓沈的妾室？”
皇帝仔细想了想：“就是那个差点被越儿明媒正娶进门的？”
皇后点点头：“正是，当初越儿赶沈氏出门，就是因为沈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越儿怕事情败露才出此下策，那个时候沈氏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所以被送到越王府城外的别院，好生养着。”
这件事皇帝倒是知道，他皱着眉头：“你是说顾芊羽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南庭越的？”
皇后点点头：“臣妾一直觉得越儿不可能做出这种弑父夺位之事，所以在丞相事发以后，便立刻派人去了别院找那沈氏女子询问，她亲口说，当初是越儿亲自告诉她，从未碰过顾芊羽，顾芊羽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皇后没那么傻，若是她这个时候急不可耐地扳倒南庭越，皇帝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所以她要保住南庭越。
至少这一刻，在皇帝的眼中，她是为了皇家着想，站在南庭越这边的。
皇帝脸色微变：“那这和越儿有什么关系？”
“这说明，顾丞相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越儿归在自己的计划内，他想夺位之后，把所有的皇室都清除出去，否则，顾芊羽一个傻子，怎么会与他人苟且，怀别人的孩子？”
“他让顾芊羽怀孕，就是为了蒙骗咱们，好让咱们放下防备啊！”
皇后一番话，既加深了顾丞相的嫌疑，又让皇上心里对南庭越多了一丝放心，沈欣瑶这颗棋子，被皇后用的恰到好处。
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这个姓顾的，果然是个老狐狸！”
皇后点点头，表情严肃：“这只是臣妾的一个猜测，若真的是这样，说明顾丞相已经谋划许久了。”
“把那个沈氏女子找来，朕要亲自审问她！”
没一会儿，沈欣瑶就被带到了御书房，她被禁军丢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
“沈欣瑶。”皇后开口，声音庄严：“看到皇上还不下跪。”
沈欣瑶打了个哆嗦，仿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了皇宫，她连忙跪下，对着面前的人磕头：“参见皇上，参见皇上！”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虽然五官尚可，但是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随意地绑在脑后，或许是因为怀孕，脸上还长出了不少斑点，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从进御书房的大门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没有正常过，她整个人就好像……一个疯子。
皇帝不解，南庭越曾经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沈欣瑶，你抬头。”皇后开口：“皇帝有话问你。”
沈欣瑶抬起头看着皇上，浑身颤抖：“不要杀我，皇上不要杀我……”
“朕不杀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皇帝手指敲打着桌面，不耐烦开口：“顾芊羽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南庭越的？”
“不是！”沈欣瑶激动地抬头：“王爷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是南庭越亲口告诉你的？”
“对！”沈欣瑶情绪激动，一想到顾芊羽，她似乎又恨又怕：“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爱王爷，她背着王爷怀了别人的野种，是王爷可怜她，才把她一直留在府上！”
皇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她只是想找沈欣瑶来做个证，没想到她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顾丞相和南庭越的关系，马上就会断裂了。
沈欣瑶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皇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峻，从前他不相信，现在亲口听到这些话，心底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顾首义，是朕从前对你不好吗？觊觎朕的位置也就算了，还让你的女儿这样羞辱朕的儿子？！
皇帝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对着沈欣瑶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卫便上前，把沈欣瑶拖了下去。
等沈欣瑶走后，皇后才开口：“皇上，臣妾从来不怀疑二皇子的用心，可是丞相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帝一手扶着额头，气的说不出话来，皇后上前替他捏了捏肩膀：“皇上……”
“你先回去吧。”皇帝平静开口：“这件事，朕心里有数。”
皇后点了点头，表情严峻地离去。
等她走后，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叫来了陈总管：“马上，让南庭越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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