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识破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一幕，有人神色复杂，有人好奇，还有人惊叹。
旁边的新娘也渐渐止住了哭声，顾芊羽盯着尸体的面部，心中大概盘算到了时间，将那颗鸡蛋白糯米丸子拿了出来。
白色的丸子已经逐渐变黑，李毅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千寻，你这是干嘛呢？”
顾芊羽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着众人说道：“死者不是食物中毒身亡的。”
“何以见得？”
“我刚才堵住尸体身上的洞，是为了让身体内的毒气上升，如果是胃里和肠子里有毒，那么拿出来的糯米团应该是臭的，可是这个糯米团只是变黑，并没有异味，说明尸体的胃里没有毒。”
“你的意思是，新娘给新郎煮的那碗面没有问题咯？”孙彤表情严肃。
“面没有问题。”顾芊羽十分肯定。
“那死者为什么会中毒？”
“中毒的方法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从吃食上较真。”
顾芊羽掀开死者的衣服，仔细检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李毅的表情有些兴奋，顾芊羽现在无他而言，就像是一块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若真的能将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招进京兆府，那以后办案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顾芊羽从头顶看到腰间，又从腰间往下检查，目光落在小腿上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亮。
新郎腿上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孔，若是不仔细勘查，必定会当做一般伤口处理，可是顾芊羽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伤。
是毒蛇的牙印，而且，是新的。
顾芊羽可以肯定，新郎暴毙，和这两个牙印脱离不了关系。
“你丈夫昨天可有提起身体上有什么不适？”顾芊羽转头看向新娘。
新娘想了想，摇摇头。
“你再仔细想想。”顾芊羽接着问道：“哪怕是哪里瘙痒，刺痛……”
在顾芊羽的诱导下，新娘总算点了点头：“昨天敬酒回来的时候，他好像提起过，腿上刺痛，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间，我们都没当回事，就没管。”
顾芊羽点点头，站起来对着孙彤说道：“孙大人，可否现在带人去查一查，昨天参加婚宴的宾客中，是否有养蛇的人？”
“已经查过了。”李毅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李毅今天收到的那份名单中，新郎家的邻居，就是一个养蛇的男子。
“死者不是食物中毒，腿上还有毒蛇牙印的新伤，必定是被毒蛇咬中中毒。可是蛇这种生物，视力不好，极少在夜间出动，昨天白天宾客众多，它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凑热闹。”
顾芊羽看向孙彤：“必定是有人将蛇带到婚宴上，指使咬人，才会导致新郎中毒身亡。”
顾芊羽的推理，井井有条，逻辑缜密，在场的衙役们听了，都忍不住啧啧赞叹。
孙彤看向李毅：“带人去抓人，找找证据。”
众人在厅中静静等待，李毅做事也是个有效率的，带人出去不到三炷香的功夫，就一脸兴奋地跑回来：“孙大人，那人招了！”
那养蛇人正是因为觊觎新娘美貌，心中不平衡，才对新郎痛下毒手。
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顾芊羽，没想到看起来如此瘦弱的一个小青年，居然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案。
得到了肯定，顾芊羽面上也没有任何骄傲之情，只是静静等待孙彤开口。
孙彤沉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一位中年男子：“马老，您看呢？”
那位被称作马老的男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以。”
这个马老，正是京兆府的仵作之一，也是最铁面无私的一位大人，京兆府选拔新的仵作，都需要他出面。
顾芊羽隐约猜到了马老的身份，心里暗暗吐槽，还真是高冷。
李毅大喜，冲过来握住顾芊羽的肩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有问题的！”
顾芊羽瘦弱的身体被他来回晃动，头晕眼花，赶紧挣脱开：“好好好，多谢李大人的信任！”
“还叫什么李大人，咱们以后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了！”
顾芊羽看向孙彤：“孙大人，我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吗？”
对于顾芊羽的表现，孙彤显然也十分满意，人才这种东西，京兆府向来都是十分欢迎的。
“我宣布，顾千寻……”
“等等！”
孙彤刚准备宣布顾芊羽测试通过，人群中突然有人抬手，打断了孙彤的话。
孙彤看向来人，皱眉：“尹督察。”
这个尹督察，皮肤白净，个子和李毅差不多高，只是一双眼睛细长邪魅，来回打量着顾芊羽，让她十分不舒服。
顾芊羽心中有种预感，这个尹督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尹督察走到厅中：“顾千寻的验尸能力，我们刚才都看到了，我也肯定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只是……”尹督察顿了顿，又转头看了一眼顾芊羽，似乎很为难：“咱们这京兆府，什么时候可以招女子来当仵作了？”
尹督察话音一落，整个大厅内都恢复了寂静，众人看向顾芊羽，神色莫测。
“这么一看，还真的有点像女子。”
“这么弱小的男子，是比较少见。”
“听她说话细声细语的，不会真的是女子吧？”
大家议论纷纷，像打量猴子似的看顾芊羽，顾芊羽也是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今天一切顺利，没想到临到关头，居然被人认出来自己的身份。
她皱眉，这样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其中属李毅反应最大，他跳出来：“不可能！我和顾千寻一起办过案，对他最为了解，千寻明明就是个男子，怎么会是女儿身？”
尹督察挑挑眉毛：“你不信？那不如你问问她，看她敢不敢当众接受检查。”
李毅转头看向顾芊羽：“顾千寻，你是男的，对吧？”
顾芊羽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对上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她沉了口气，对李毅说道：“李大人，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李毅脸上的表情一愣，顾芊羽接着说道：“这位尹大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女儿身。”
满堂沸腾，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技艺高超，即将进入顺天府当仵作的人，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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