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四章 喊话
山外的两处炸响让紫霄宗一行人又惊又怒。
佐蒙人如此猖狂,把他们当什么?
守园前辈们轻易不能下山,他们却不能眼睁睁地干看着。
十面埋伏同阶无敌不假,但是林蹊才晋天仙多久?
而且连绝杀纸傀都用了出来,他们这是一定要把林蹊按杀在此处啊!
往下狂奔的时候,卫九锡一行人只希望她能够坚持,再坚持。
“盛开,你送了她一枚保命玉符吧?”
“是!”
盛开庆幸不已。
没有那枚保命玉符她现在都担心成什么样啊!
“不过我们要快点了,玉符只有三次的保命机会。”
人家连绝杀纸傀都用了出来。
“在这里,林蹊是绝对不会逃的。”
乱星海时,处境比现在艰难多了。那时候还没有洗眼灵水,林蹊也是一边逃一边坑杀人家。
如今……
盛开怀疑林蹊不逃,反而绕着留仙山跟人家拼命,主要还是做给留仙山前辈和他们看的。
佐蒙人的事是大家的事,可是现在好像全变成了天渊七界和林蹊的事般。
而佐蒙人只盯着他们打,也未必没有离间和其他的心理战术在里面。
相比于仙界出身的师兄师姐,同样出身于下界的盛开更同情天渊七界。
“她只会反击再反击。”
她的反击不仅是给佐蒙人看,还是给他们和仙界的所有人看。
“看到了。”
哪里还用师妹说?
人家不知道她从哪里下山,东南西北的山外应该都埋伏了人。
林蹊若是省心的,从南山下去杀了人应该立刻远扬,绝不是反杀回去。
那两声炸响绝不简单。
“不过西山到现在都没动静,也不知道林蹊是……”
卫九锡正要说林蹊是不是逃了,就见西山方向闪过一道劈天断地的刀气。
……
近距离传送到佐蒙老者前的陆灵蹊,狠狠一刀,当的一声,在老者的护身灵盾一分两半,在他身上出现血线,努力粘合身体的时候,又迅速一刀,斩断他拿着要命纸傀的左手。
没这厉害纸傀,再动手,就不用有那么多顾忌了。
而且,陆灵蹊还想把那纸傀拿过来,好生研究研究。
就算她研究不出来,她还有宁老祖和无想老祖呢。
她们两个一个对傀儡术有点研究,一个在符阵之道的天赋上无人能比。
叮叮!叮叮叮……
大刀挥舞,不管老者如何腾挪,如何拼命,他费尽心机隐藏的死点,还是因为身体需要自愈的地方越来越多而显现出来。
卟~
在老者绝望,又摸出一张灵符,想要扔出之前,陆灵蹊眼疾手快地砍在他的下巴处。
那里的胡子并不浓密,他又几次伸手格挡,虽然还不是看得太清,但也足够她挥出这一剑了。
灵符上的灵光微微一闪,又迅速熄灭。
陆灵蹊在卫九锡一行人赶来之前,迅速收了战利品,独留下老者这具多了很多零件的尸体。
“林蹊,你没事吧?”
虽然一直都知道,能写下破船还有三千钉的林蹊很虎,可是,当年并没有亲历。
如今……
盛开看到干脆撒了冰肌,面容苍白的女孩,心上一颤,“接下来我们看着,你先打坐休息一会吧!”
“休息?”
陆灵蹊苦笑一声,“那倒不必了,这一点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她其实刚刚打出手感,“不过诸位道友就没想过,人家为何能一眼认出我吗?”
这?
不是你主动找人家的吗?
卫九锡很想说这句话。
但人家提前下山的目的,就是想避开佐蒙人,所以南山下……
卫九锡等人互视一眼,眉头不自觉地都拢了起来。
东南西北四方,四方都有佐蒙人,而林蹊是秘密来此的,所有他们应该是一早就在这里的,那他们盯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看来诸位是猜到了。”
陆灵蹊一边喝灵酒补充灵力,一边把神识往前延伸,直到百里外那个看着似乎很热闹的天河坊市,“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我这人没有估息仇人的心胸。”
脚下灵力一动,一条藤蔓无声捆住死去的老者和他的诸多手脚,“留仙山四位守园前辈在此,他们那边的金修大修,应该没胆子,直接扑过来杀我吧?”
这?
“你……你要干什么?”
盛开感觉她还要闹事。
惊得面色跟她有得一拼。
“我相信,这里的佐蒙人不止区区六人。”
陆灵蹊眼中暗含风暴,“他们不是要杀我吗?我给他们机会。”
话音落下,脚下无数花雨飘飞,就那么把她托了起来,“盛道友,还记得我家师妹柳酒儿吗?”她转向她,“若此行是我短命,麻烦道友,将来见着她,把此物交给她。”
陆灵蹊递过一枚蕴含无数雷力的极品雷石,“顺便告诉她,想要套我麻袋下辈子都不可能。”
“……”
盛开手忙脚乱地接过她的极品雷石,才要喊她,人家又已回头。
“噢对了,若我好好的活着,”陆灵蹊苍白的面上,笑容却甚灿烂,“把这里的佐蒙人杀得东倒西歪,话就不用带了,这块雷石就当我送给道友的。”
“……好!希望这块雷石是便宜我的。”
盛开知道是劝不回她的,只能祝福,“保重!”
话音才落,陆灵蹊已然拱手,连他们的还礼都不见,就那么拖着一条藤直飚天河坊市。
“……保什么重?”景清敲了自家师妹一下,“一起去看看吧!”
他慢悠悠的先飞在了前面。
……
留仙山下的动静,天河坊市的修士当然不是一点也没察觉。
佐蒙人在此的人手,自然不止是农雨臣六人。
只是早前没想到,林蹊在暴露身份后,还敢反杀他们。
陈增亮其实分派了更多人手,在更外围处。只为她逃跑得太快,或者英烈园的守园人干涉,他们还能有人手分段截杀。
现在……
楼兴周带着两个族人,佯装被他们的打斗吸引,在坊市外迎向陆灵蹊的时候,看到她用藤蔓拖着的尸块,似乎惊讶不已。
“这位道友……”
他咽了一口唾沫,“留仙山下的动静,是佐蒙人弄的?”
藤蔓上拖着的尸块,手和脚一个多了一五个,一个多了三个。
只有他们的族人才能这样。
他强按下心里的难过,以更惊讶的语气道:“咦?这人……我……我好像认识他,他不是尤中鹄吗?常在这东门摆摊卖符的那个。”
楼兴周转头看向两个对友,微使眼色,“罗道友,刘道友,是他没错吧?”
“就是他。”
“没想到啊,他居然是佐蒙人。”
“哎呀!”
三人都往前凑了凑,一幅求教的样子,“道友,你可为我们天河坊市立下大功了啊!”
“可不是!”楼兴周一边靠近,一边接着恭维,“咦?不对,道友,我好像也认识你,你……”
他想了想,摸出一幅仙界广传的陆灵蹊小像,一对比,似乎眼睛都亮了,“原来您就是刑堂囹官林蹊林道友啊!真是久仰大名。”
激动下,他又往前靠近了些。
“道友……”
卟~卟卟卟~~~~
十面埋伏的花雨瞬间把想以三合之阵围她的三人先围住了。
不仅如此,在那个姓罗的扬剑之前,先把他扎成了刺猬。
该砍的手脚,陆灵蹊也尽数砍了下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装的呢?”
她的声音淡淡,在惊怒之极还想诘问的楼兴周面前,似乎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的表演虽然还算自然,可是他们两位显然修炼还没到家啊!”
“你……”
楼兴周没想到她这么敏锐,无数愤怒喷到喉咙的时候,他到底无法再说什么,只大喊了一声,“杀!”
叮叮!叮叮叮……
飘渺的花雨,似虚还实,无孔而不入。
楼兴周和罗、刘二人一点也不敢留招。
天河坊市的修士远远看到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惊得不行。
“是林蹊,她晋阶天仙了?”
“我的天,那三人全是佐蒙人。”
砍下的手脚又能长出来的,只能是佐蒙人。
“她怎么到我们这边来了?”
有她的地方,必有佐蒙人啊!
数百年前,虚乘追杀圣尊的时候,很多人就分析过,那是因为世尊快不行了。
虽然一直到现在世尊都还活着,但是,他的分身广若落在林蹊手上啊!
他们之间……
“前面的炸响也跟她有关系吧?”
“一定的。”
“……”
一群修士缩在坊市里,即兴奋又担忧地看着那个花雨飘飞的地方。
陆望的十面埋伏,虽然早就闻名于世,但是,真正能见到的有几个?
现在他们亲眼看到小杀神林蹊的十面埋伏了。
哎呀呀,这是能吹一辈子的事啊!
陆灵蹊才没管别人怎么想。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随意动用九方机枢大阵,只以正常的十面埋伏,不时的骚扰,不是这里扎一下,就是那里片一下,要不然就砍一下。
追来的景清一行人,终于近距离地围观她杀人了。
他们都很认真的看。
可是……
实在不懂,这飞过来飞过去,似乎无序的花雨之间,到底都有哪些阵。
他们这些局外人尚且如此,阵中的楼兴周三人更是崩溃。
想要重新汇合聚集到一起合力冲阵,似乎一直有机会,但事实上,每进一步,好像都落到更大的坑里。
地上已经落了他们好些个腿。
“林蹊,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楼兴周睚眦欲裂,“我族不会放过你的,世尊不会放过你的,他老人家再不行,杀你绰绰有余。”
“……你看,你也认为,你们的世尊是老人家,他快不行了。”
陆灵蹊笑笑,“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刚落,在他的护身如玉闪动格挡死点前的一瞬,一片花刀猛地扎入。
卟~
楼兴周的胸口被破,瞪着眼睛,直勾勾瞅着陆灵蹊有整整三息,这才‘嘭’的一声摔在当场。
卟~卟~
两声微不可闻的入肉声音响起时,努力挣扎的罗、刘二人眼中神光也渐渐熄灭,一齐倒在当场。
十面埋伏瞬间收回。
陆灵蹊脚下的灵光微动,无数藤蔓飞舞着,把他们的尸体的残块,一起码在了还算宽敞的地界。
“诸位道友,坊市应该有天音嘱吧?”
她朝修为最高的卫九锡拱手,“能麻烦你,帮忙替我发个声,就说,我林蹊在天河坊市外,静等佐蒙玉仙和玉仙以下的修士来切磋吗?”
玉仙?
卫九锡眉头微拧,正要相劝,却不想,林中一道遁光如风飚至。
“道友好大的口气。”
受命支援这里的范玄智早就远观她的十面埋伏了,“陆望在外域战场那般狂妄,也不敢在天仙的时候,指名要跟玉仙斗呢。”
“是吗?”
陆灵蹊朝他龇牙一笑,“我们人族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陆望前辈若是知道,我的十面埋伏比他老人家厉害,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到这里,她转向卫九锡,“对了,麻烦道友帮我在天音嘱上喊话陆望前辈,就说,他的隔代传人林蹊,要在此跟佐蒙人斗一斗,他老人家若是有闲,过来凑个热闹也行。”
“……”
卫九锡能说什么?
他只有点头的份。
不过……
他转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在下卫九锡,”他微一拱手,“林道友打到现在,总要休息一会,若道友等不及,可与卫某先行一战。”
在他们的地盘,这佐蒙人这般自己冒出来,当他们都是死人吗?
“哈哈!”范玄智长笑一声,“林蹊,你要别人替你战吗?”
族里下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
臭丫头自己喊话切磋,他要是不出来,族里不会饶了他。
范玄智的目标只在陆灵蹊身上,“你刚刚的话,是算放屁的吧?”
“当然不是。”
陆灵蹊往嘴巴里倒了一口酒,“虽然现在打,你有捡我便宜之嫌,可谁让我见着你们,就忍不住手痒呢。”
手痒?
范玄智的眼睛一眯,“那就请吧!”
说话间,天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码在一旁的尸体尸块,若不是盛开帮忙按了一下,都要被吹走了。
“正好让范某见识见识你的十面埋伏。”
“你?”
陆灵蹊好像回到了在战联中遭遇的某一战,眼中杀意大盛间,“都说手痒了,阁下先胜了我的拳头再说吧!”
拳套一闪,出现在手上的时候,脚上花雨微飘,她已经一拳朝范玄智的脑袋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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