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缠绵入骨
谢芳华听到郑孝扬传回来的话,放心了些。
若是魅族人,动用魅术,定然会暴露踪迹和身份,正好被郑孝扬能顺着线去查到底是谁。若不是魅族之人,凭着郑孝扬的能耐,只要一有动作,即便是高手,怕是也不会轻易在郑孝扬的手下得了好去。
她这副身子,只能等在这里,不让秦铮担心,便是最好的安置了。
管家下去后,侍画、侍墨一左一右陪在谢芳华身边,怕她心中难受沉郁,与她说些别的话。
一直等到深夜,外面再没传来什么消息。
侍画、侍墨眼皮都睁不开了。
谢芳华因上午睡了半日,如今即便等着,却也不困乏,挥手赶侍画和侍墨,“你们去睡。”
二人尽力地睁大眼睛,摇摇头。
谢芳华绷起脸,“快去睡,你们这副样子,还怎么照顾我?听话,否则下次不带你们了。”
二人依旧摇头,“小姐,我们还忍得住。”
谢芳华叹气,伸手打算将二人敲晕。
二人顿时惊醒地弹跳起来,一跳老远,瞪着谢芳华,“小姐,您做什么?”
谢芳华伸着手,有些无力地放下,无奈地道,“如今我出手连你们竟然都能察觉躲过了,可见这身体无用到了什么地步。”
侍画、侍墨立即走过来,宽慰懂啊,“小姐,正因为您这样子,所以奴婢们才不放心,您就让我们二人陪着您吧,总要等小王爷回来,我们再去休息,否则我们即便去休息,也不安稳。”
“好吧。”谢芳华点头。
侍画、侍墨又走回来陪她坐下,困意、疲惫一下子就没了。
午夜子时将近,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三人隐约听到院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小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谢芳华腾地站起身,提着裙摆向外跑去。
侍画、侍墨松了一口气,立即跟在了谢芳华身后。
院外,秦铮的声音刻意地压低,“小王妃呢?睡了?”
管家摇头,“小王妃似乎在等小王爷,不曾睡,中午醒来,一直再未休息,在等着您。”
秦铮“唔”了一声,“她可好?”
管家连忙将天黑时收到威胁信函之事说了。
秦铮颔首,声音低沉,“我知道了。”话落,向里面走来。
管家在后面跟着,问道,“小王爷,我家二公子呢?”
“他说另外去处理事情,今日估计回不来了。”秦铮道。
管家点点头,“小王爷,您可用过饭了?老奴吩咐厨房,给您做些饭菜来?”
“好。”秦铮应了一声。
管家立即去了。
秦铮进了院子。
谢芳华迈出门槛,便见到一个身影从院外进来,再熟悉不过,正是秦铮,她脚步不停,迎着他跑了过去。
秦铮见谢芳华从屋中跑出来,停住脚步,看着她。
谢芳华很快就跑到了秦铮近前,先是在距离他一步远的距离停住脚步,仔细地打量他眉目,见他眉目隐约透着疲惫,但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沉静温柔,她伸手去抓他的手,给他把脉,在查到他没受伤时,松开手,这才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秦铮情绪一下子起伏不定,伸手抱住她,将她往怀里紧紧地搂了搂,低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低声暗哑地说,“很多时候,我总是想,我这般从外面回来,你会等着我,见我回来,对我奔来,投进我的怀里。”
谢芳华闻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地偎进他怀里,小声说,“傍晚的时候,你还在绝命李家,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累吗?”
“不累。”秦铮摇头。
“事情都处理完了?”谢芳华扬起脸看他。
“基本处理完了。”秦铮伸手拦腰抱起她,向屋里走去。
谢芳华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小声说,“怎么会不累呢?你定然是累了,还这样抱着我做什么?”
“我喜欢抱着你。”秦铮低头吻了她眉心一下。
谢芳华眉心处顿时感觉温温柔柔的灼热之感,一下子通到了心尖上。
进了屋,秦铮将谢芳华放在了床上,低头便对着她一记长吻。
谢芳华轻轻迎合着他,柔软的手指轻轻去拂他的眉目,指尖所过之处,似乎能有消除疲惫的效果。
片刻后,秦铮喘息着放开她,唇瓣压着她的唇瓣,压低声音说,“爷要沐浴。”
“你不是还没吃饭?吃过饭再沐浴吧。”谢芳华小声说。
秦铮摇头,“就先沐浴,先吃你,再吃饭。”
谢芳华脸腾地红了,嗔道,“不行。”
“不行?”秦铮挑眉。
谢芳华伸手刮了一下他的挑起的眉梢,“身体要紧。”话落,见秦铮眉梢更是挑高,她理直气壮地说,“这话是你说的,必须严格执行到底。我是,你也是。”
秦铮顿时又气又笑地看着她。
谢芳华伸手推他,“起来吃饭,我听到管家带着人送饭菜来了,你不喊,人家不敢进来。”
秦铮依从着起身,简单洗了手脸,走到桌前坐下。
谢芳华对外面喊了一声,管家立即带着人将饭菜端了进来。
将饭菜一一摆上,管家道,“小王爷,如今已经极晚了,厨房只弄了两个小菜,下了一碗面。您今晚先将就一些。”
“这样很好。”秦铮摆摆手,“抬一桶水来。”
管家应声,走了下去。
谢芳华将灯芯挑得亮了些,支着下巴看着秦铮吃。
秦铮吃了两口,对她问,“我走后,你好好吃饭了吗?”
谢芳华点头。
“不信。”秦铮摇头,夹了一口菜给她。
谢芳华摇头。
秦铮作罢。
不多时,管家抬了一桶水进来,放去了屏风后,对秦铮问,“小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秦铮挥手。
管家退了出去。
秦铮吃了一碗面,将两碟小菜吃了一多半,放下筷子,站起身,伸手拽谢芳华,“你陪我进去沐浴。”
谢芳华脸一红,跟着他站起身,但坚决地摇头,“我可以帮你洗,但是你不能乱来。”
“真不能乱来?”秦铮低头看她。
谢芳华红着脸肯定地摇头,“不能。”
“你不想我?”秦铮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眉目神色和声音极尽魅惑。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想归想,乱来不行。”
秦铮伸手点她额头,低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谢芳华也好笑地看着他,凑近他,轻轻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小声说,“待你休息好了,我任你施为,好不好?”
秦铮的心一下子就醉得化了,慢慢地克制地点了点头,“好。”
谢芳华见他答应,便反手拉着他,进了屏风后。
秦铮站在浴桶前,不动,谢芳华亲手帮他褪了外衣,里衣,他进了浴桶,舒服地闭上眼睛。
谢芳华站在浴桶旁,轻轻往他身上撩着水,手骨触摸到匀称的肌理,心中温柔似水。
两世里,所求不过如此。
对镜梳妆,执笔画眉,闺房里夫妻和乐,其意融融。
她帮他仔细地清洗一遍后,便轻轻帮他按摩肩背,不大一会儿,便听到他微微均匀的呼吸声。竟然睡着了。
这该是有多累?
可是他竟然对她说不累。
她想喊醒他,却又不忍喊醒他,想了想,便依旧帮他轻轻地按着,力道尽量地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便这样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秦铮忽然醒来,伸手按住她的手,慢慢地睁开眼睛,声音低哑,“几时了?”
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快四更了。”
“你就这样给我按了一个时辰?”秦铮问。
谢芳华小声说,“见你睡着了,没敢喊醒你,又怕你这样睡醒脖颈和肩背都不舒服,便给你按着,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一个时辰了。”秦铮伸手试试水温,有些惋惜地道,“水已经冷了,你的身子受不住,否则现在就拽你进来……”刚说到这,话语顿住,“喊管家进来,换一桶水。”
谢芳华立即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从我来这里后,管家一直紧张地怕出差错,守了一日又半夜,如今好不容易刚歇歇,你就别闹了。既然你醒了,回床上休息吧。”
秦铮在浴桶里不出来,闻言只能作罢,抓着她手小声问,“如今我觉得休息好了,浑身都是劲儿,去床上后,你该依我了吧?”
谢芳华脸又有些红,“你刚休息一个时辰。”
秦铮凝眉看着她,不说话。
谢芳华撤出手,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屏风门口,小声嗔恼地道,“你若是不累,我自然依你。可是,你还待在水里不出来,我怎么依你?”话落,人出了屏风后。
秦铮闻言立即笑了,出了浴桶,随意地裹了袍子,回到了房间。
只见谢芳华正在铺床,她身段纤细窈窕,娉婷柔软。
秦铮三两步便来到床前,站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低头吻她纤细的脖颈。
谢芳华呼吸顿时紊乱,小声说,“床还没铺好……”
秦铮不答话,将她身子猛地转过来,轻轻抬手,将她放在了床上,同时,挥手落下了帷幔。
一室暖帐春光,夜来春梦,酣然畅快,淋漓尽致。
几回柔媚婉转,几回莺语娇啼,几回不知餍足,几回嗔痴微恼。
四更过,五更过,天明过。
谢芳华已经没有的力气,对秦铮又气又恼,恨恨地捶他,手也软绵绵的,像是棉花,话语柔媚得没有力度,“秦铮……你说过只……你说话不算数……”
秦铮伸手摸着她的脸,见她依然疲惫至极,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咬了咬牙,翻身躺到她身旁,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轻声嘟囔,“也不能全怪我……是看到你这般样子,我就忍不住……”
谢芳华干脆气得不说话,也没力气说了。
秦铮侧过身,轻轻探头,又低头吻她唇角,分外的爱怜,柔声哄道,“好华儿,我不累你了,你若是累了,快睡吧。”
“你呢?”谢芳华眼皮已经睁不开,撑着力气问。
“我也睡。”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睡去前想着,怎么会真的生他的气呢,一碰到他,她就软的要化了,今夜这般过度荒唐,确实也不能全怪他。
秦铮见谢芳华很快就睡得熟了,眉目疲倦至极,娇颜在晨起的微光下娇艳堪怜,他忍不住轻轻地抬手描绘她的脸庞眉目,她一动不动,可见真是累坏了。
她身体本就不好。
若非全力救他,将心血都渡给他,把好药都给了他,她如今也不必如此。
以前,他觉得,这一世,只要能娶她,便是幸福了,如今方知夫妻一体,生死与共,才是最大的幸福。
爱,已经深入骨髓,拔都拔不出来。
她没有因为谢云澜而方寸大乱,没有因为他而丢下他前往凤阳城,在这里乖乖地等他回来。
他心底曾经因为谢云澜而涌上的嫉妒恼恨苦闷,都早已经轻若云烟,渺无踪迹了。
秦铮又看着谢芳华的睡颜许久,才慢慢地放下手,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秦铮刚睡着不久,外面管家匆匆而来,在门口小声喊,“小王爷。”
秦铮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何事?”
“右相府的李大人找来了。”管家低声道,“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小王妃没死的事情,刚刚到。您看……”
秦铮睁开眼睛,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对外面道,“先安置他休息。”
“是。”管家连忙去了。
秦铮又闭上眼睛。
别桩府门口,李沐清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处别桩院落,从荥阳城赶来这里,虽然短短的路,但他心绪起伏了一路,是听到谢芳华没死的激动,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是本来觉得一切暗无天日后突然照进一抹暖阳,本来觉得活在这人世间没了意义后又重新有了意义。
他想着她是怎么从绝命机关出来的?
又怎么布置了这个局,一举拿下了绝命李家?
又是怎样的狠心连他也隐瞒,让他真以为她死了?痛彻心扉下将荥阳郑氏的会客厅机关处挖掘了一个几十米的天坑?
他知道她没死的消息,一时间,都几乎不敢相信。
这一路赶来,他就想亲眼地证实,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想亲眼看到她。
管家匆匆跑回来,对李沐清拱手,“李大人,奴才刚刚禀报小王爷了,小王爷说先安置您休息。待休息好了,再说。”
李沐清神智被拉回了几分,对管家问,“你说小王爷?不是小王妃?”
“是小王爷说的。”管家立即道。
“那小王妃呢?”李沐清又问。
“小王妃与小王爷在一起。”管家看着李沐清,传言中,昔日右相府的李公子,朝中受皇上重用的丞相司职,一直是温文尔雅,让见到他的人如沐春风。可是今日的李大人,这般的……若不是他亮出身份的令牌,打死他都认不出。
“原来他与秦铮兄在一起啊。”李沐清像是恍然,又像是恍惚,又像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见不到她没关系,我也放心了。”
他说出一句话后,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向地上栽去。
管家大惊,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李大人?”
李沐清一动不动,人事不省。
管家连忙看向跟随李沐清而来的人。
一人上前道,“从来到荥阳城,我家大人便一直奔波,去绝命李家后,知道小王妃死的消息,跑死了两匹马折返回来,之后,便一直不停地挖绝命机关,知道不久前得到小王妃没死的消息,他一直紧绷的弦才断了,受不住了。”
管家闻言心下感慨,连忙道,“先将李大人带进院落,我这便去喊大夫,给李大人看诊。”
那人点点头,接过李沐清,带着他进了别桩。
不多时,将李沐清安置住下,又大夫连忙过去给他诊脉。
诊脉后,那大夫道,“李大人是急火攻心,心力交瘁,脾肾劳累过甚,不堪负荷,才导致昏迷晕厥。性命无大碍,但是自此后,怕是会落下心疾的病根。”
管家大惊,“这般年纪轻轻,若是落下病根的话不是好事儿?有药可治吗?”
那大夫摇摇头,“若是有神医,兴许能补救,老夫的医术却是无能为力。”
管家立即道,“我听说小王妃医术高绝,不知能否使得李大人不落下这心疾之症?”
“既然如此,就要尽快让小王妃开药方啊。”那大夫道。
管家看看李沐清,又看看大夫,一咬牙道,“我再去请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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