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那就杀!
李桓同样看着王阳明,闻言嘴角的冷笑荡漾开来,眼中杀机尽显道:“杀!”
王阳明闻言不禁眼睛一缩,心中不禁为之轻叹一声,其实只看李桓的神色反应,王阳明就知道李桓会做何答复。
再怎么说王阳明也是同李桓相交数年,甚至还曾与李桓一起前往福建一地查案的经历。
当初在福建之地,面对地方上的那些一手遮天的官员,李桓所做出的反应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甚至李桓在福建之地只杀了个人头滚滚,几乎将一地官场大半的高层官员给杀了个七七八八,其杀戮之重便是王阳明都暗暗惊叹不已。
虽然王阳明自问自己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可是那也要看同什么人相比,与一般的官员相比,他的确是可以算得上是杀伐果断。
但是如果是同李桓相比的话,说实话,他那点杀伐还真的不及李桓一半。
想他王阳明在京师之中也不是没有一点人脉关系的,毕竟出身官宦之家,其父当年在京中也是贵为一部重臣,甚至还是昔日天子之老师。
有这般的出身,王阳明在官场之上自然是有人主动攀附、亲近,更何况王阳明又被天子简拔为内阁阁臣,身为内阁阁老,要是在朝堂之上没有几个心腹的话,只怕也难为阁臣一员。
就在不及之前王阳明便收到了京中的来信,所以别看王阳明尚未返京,其实他对于京师之中如今的形势却是一清二楚。
就如先前李桓所说的那般,他们这一战胜的实在是太过惊艳了,完全是超乎了京城文武百官的想象。
如果说只是一场小胜的话,那倒也罢了,满朝文武,准确的说文官集团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尤其其中统兵之人还有他这位阁老。
但是就因为这一场大胜太过惊人,一战歼灭鞑靼十几万大军,这等大胜便是放在开国之初,那也算得上是极为罕见的大胜了。
这样一场大胜朝堂之上若是不拿出十几个爵位出来赏赐的话,怕是都说不过去。
军功太盛的后果就是文官集团感受到了威胁。
任是谁都清楚,一场大战若然败了的话,那倒也罢了,可是一旦大胜,或许身为文臣一样有功劳可拿,但是最大的功劳永远都属于获得大胜的军中将领。
王阳明身为阁老,又身为三军统帅不假,可是到时候真的要论功的话,便是王阳明自己都不敢说自己为军功第一人。
谁都清楚,这一场大胜的军功第一人除了李桓之外,绝对不会是第二人。
李桓领兵先是平定安化王叛乱,又歼灭鞑靼先锋数千大军,为大明赢得开门红的一场大胜,随后更是向天子举荐王阳明做为三军统帅,自身则是率领精锐大军杀入草原,搅动鞑靼后方,使得鞑靼军心大乱,这才使得王阳明有了大胜鞑靼的契机。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功劳,就算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再怎么昧着良心也无法否定这些功劳的存在。
王阳明对于朝中那些官员的秉性那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不久之前在他得知京中已经开始流传李桓为人暴虐,杀戮成性,就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传言心中便明了京城的形势如何。
一些人显然是要抹黑李桓,哪怕是无法否定李桓的功劳,可是他们却能够抹黑李桓,到时候借此打压李桓。
一声轻叹,王阳明不禁为京中那些想方设法打压李桓的那些官员默哀,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得罪李桓,当真以为李桓手中的屠刀不利乎。
最为重要的是,李桓向天子密奏,奏请自大军之中抽调精锐,整顿十万精锐大军入京。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天子会答应这等请求的,可是当今天子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桓的请求。
可以想象一旦李桓率领十万大军进京,到时候有大军在手,京城之中任何的鬼蜮伎俩在李桓那十万大军面前又算的了什么,最终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的可笑表演罢了。
李桓只是注意到王阳明的神色变幻不定,却是猜不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阳明心中便已经闪过这么多的念头了。
此时李桓看着王阳明道:“阳明先生,既然陛下旨意已到,先生是不是可以配合李某抽调兵马了,毕竟早些班师回朝,军中将士也好早日领赏。”
王阳明微微点了点头道:“王某这便配合大将军整顿兵马。”
不提这边王阳明与李桓开始抽调军中精锐整顿兵马,却说京城之中已然是沸沸扬扬,各种传言漫天乱传。
一间脂粉店中,几名相貌气质皆是不俗的官宦之家的女子正在侍女的陪伴之下挑选着店中脂粉。
连翘一身锦衣,正笑盈盈的将其中一种胭脂拿在手中,忽然之间耳边传来两名贵妇人的低声言语。
“郑夫人,你可听说了吗,那位威武大将军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呢,到时候不知天子会如何封赏呢!”
连翘听得对方提及自家公子,一双如水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骄傲以及欢喜之色。
如今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家公子平定安化王叛乱,又率领大军杀入草原,一战歼灭鞑靼十几万大军,可谓是战功赫赫。
但凡是有人夸赞李桓,连翘便会心中欢喜,此时听得有人夸赞李桓之功,连翘不禁微微侧首向着对方看了过去。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边上那位郑夫人却是面露几分不屑之色道:“那又如何,李桓不过是区区一个杀人如麻,就连妇孺幼儿都不放过的屠夫罢了,陛下明鉴万里,又怎么可能会重赏此等只是杀戮的莽夫。”
郑夫人的声音可是一点都不小,所以说这店面之中正在挑选胭脂水粉的几名贵妇人也都看向了郑夫人。
能够来这里购买胭脂水粉的可以说都是达官贵人之家的贵妇人,平民百姓之家根本连进入这店面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大家都是这店里的常客,所以说相互之间也并不陌生。
这位郑夫人的身份众人自然清楚,其丈夫乃是国子监祭酒郑乾,别看郑乾只是国子监祭酒,看上去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小觑了对方。
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说大明学子求学之所在,天下精英学子齐聚之地,不知多少朝中重臣皆是出身于国子监,而做为国子监祭酒的郑乾,其人脉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了。
边上一位贵妇人听了郑夫人的话,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低声道:“郑夫人所言甚是,我家郎君便曾言李桓乃是武夫,武夫当权非国家之幸,诸位难道忘记自那李桓得宠于天子,已经有多少朝中正直之臣为其所害,落得抄家灭族,身死族灭的下场。”
听这妇人之言,几名贵妇人想到这几年之间,单单是被李桓抄家灭族的官员就有数十上百之多,一个个的皆露出心有戚戚之感。
正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们可是不止一次听枕边人提及过李桓的残暴,,因此这会儿对于郑夫人所言皆是无比认同。
陡然之间一名娇俏妇人娇哼一声道:“哼,那李桓这次纵然立下大功,班师回朝之后别说受赏了,搞不好连性命都要不保呢!”
几名妇人闻言皆是一愣,满是惊讶的看向开口的娇俏女子。
有人认出那娇俏女子的身份,有人在认出娇俏女子的身份之后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屑以及不喜之色。
此女本不过是一侍妾而已,却是不曾想竟然得了那位礼部右侍郎林园的宠爱,生生的逼死了容颜不在的发妻,将之扶正。
这等宠妾灭妻的骄狂女子,在这些人眼中自然属于异类,可以说众人对其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毕竟任何一个正妻都不可能喜欢一个反噬正妻上位的人。
不过看那娇俏妇人一副得意的模样,有人讶异的道:“原来是林侍郎家的夫人啊,林夫人此言何意?”
这位林夫人平日里可是没人愿意搭理的,更是没有人主动同她答话,这会儿见到竟然有人主动与其答话,这林夫人心中不禁一喜下意识的便道:“我家相公说这次定要扣他一顶谋逆的帽子……”
“什么?”
有人闻言忍不住面色为之一变,只听得其中一名贵妇人呵斥道:“禁言,此等之事又是我等可以讨论的,今日之事,大家权当没有听到,否则大祸临头,勿谓言之不预。”
说着那贵妇人满是不屑以及厌弃的看了那林夫人一眼冷哼一声道:“这等言语也是你可以轻言的。”
能够做为朝中官员正妻之人,也没有几个是傻子,这会儿反应过来之后,皆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那林夫人。
许多人心中暗暗感叹,果然是侍妾出身,以色侍人,也不想一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同时在场一众人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诫自家相公,以后能离那位林侍郎远一些就远一些,否则的话,那位林侍郎有这么一位没脑子的夫人在,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性命不保了,可莫要受了牵连才是。
就因为那林夫人的显摆话语,眨眼之间,一众人便先后离去,只一会儿功夫,便剩下那位林夫人一脸愕然以及愤然的看着离去的一众妇人,咬牙切齿的道:“一群贱人,竟然敢瞧不上本夫人……”
猫眼巷
李府
连翘匆匆而归,直接便奔着后院而去,第一时间便寻了老夫人冯氏。
看着一脸焦急,匆匆而来的连翘,冯氏不禁疑惑的向着连翘道:“连翘,这么匆匆来见我,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连翘在那脂粉店之中听了那位林夫人的话心中自然是泛起惊涛骇浪,不过连翘却是强压下内心的波澜,等到一众人离去这才不着痕迹的随之离开,然后便急匆匆的来见老夫人冯氏。
此时见了冯氏,连翘那一张俏脸之上仍然是带着几分惊慌之色道:“老夫人,大事不好了,有人要构陷公子谋逆……”
“什么?”
哪怕是冯氏再怎么的冷静这会儿陡然之间听了连翘的话也是被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
看着连翘,强自压下内心的波澜的冯氏道:“连翘,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人要陷害桓儿。”
谋逆之罪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任是谁陡然之间听到自家同谋逆扯上关系怕都无法保持冷静。
当连翘将自己在那脂粉店之中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之后,冯氏也忍不住有些惊慌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娘亲,儿媳来给您请安了。”
两道声音自外间传来,随之就见几道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张槿以及朱琳以及其身边的婢女又是何人。
越是高门大户之家,礼仪越是繁杂,本来李家不过是小门小户之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可是如今李家出了李桓,再加上又同英国公、成国公两大国公之家结亲,放眼当今大明朝,李家那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顶级权贵之家了。
自然而然的这规矩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其他不说,张槿、朱琳做为儿媳,每日早晚前来给冯氏请安却是少不了的。
走进大厅之中,朱琳、张槿二女皆看到冯氏以及连翘二人脸上的惊惧之色。
二女可是两大国公府最为出色的人儿,无论是才学还是心志都非是一般女子可比,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不对来。
张槿同朱琳对视了一眼,就见朱琳笑盈盈上前,挽着冯氏的胳膊笑着道:“娘亲,儿媳来给您请安了,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槿同样也走了过来,从身旁侍女的手中接过一杯茶水,然后奉到冯氏面前道:“娘亲,有什么事喝口茶水再说。”
不得不说张槿还有朱琳二女当真是大气沉稳,冯氏见到二女一颗心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接过茶盏,喝了茶水这才吐出一口气,满脸忧色的向着连翘道:“连翘,你且将事情同槿儿、琳儿他们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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