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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数次妖兽傀儡探路,一步未错,第一只弱小的妖兽傀儡,竟是毫发无损的通过了长达数百丈的恐怖阵法禁制。现在携带来的妖兽傀儡清算一下,一共还有两百多头的数量,足够她挥霍好一阵的。
一时没了进展,昙华开始挂念她的徒弟,一闪身,开始顺着沿途牢记的步骤,小心的出了屠仙洞,直到顺利出洞,她才长声吐了口气,也不顾面前有晚辈弟子,拍着依然丰满的胸口道:“吓死我了,总算没有记错!”
“师尊,你们已经成功破解了那阵法禁制?”
向来有些内向害羞的静霜,这时欣喜的迎了上来,兴奋的追问。
“破解了!”
昙华微笑着,“可是只破解了一道阵法禁制,后面的连是什么来头还没有弄清楚,千年凶名,也非是浪得虚名!”
心情大好,本来就性子洒脱的昙华随意的与她的弟子开着玩笑。
想到宋楚瑶一脸倔强,就在那两道阵法空隙的石道里盆腿坐着,只是不停的思索着如何破解,短时间不可能出来。昙华苦笑着摇头,劝道:“静霜,绿婵,你们两个抓紧时间闭关修练,不要因为这些烦恼的事耽误了修行!到时隔了一年半载出来,人家至少都是炼形阶以上的强大修者,你们还是停留在元丹阶,炼形阶,我瞧你把脸往哪搁!”
一看半载,从元丹阶中期修练到炼形阶,这要换作修真界任何一名修者,都认为说这话的人是疯子,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昙华是静霜的师尊,她不敢反驳,不敢说她师尊是疯子,只能认为她是夸大其词,乖巧的点头应允着。
见静霜与路绿婵静下心来,进入了移动飞殿里修练,昙华想了想,觉得还得先与澈道打个招呼,将移动飞殿就丢在屠仙洞外面,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澈道他们那里,短短数百丈距离,弯弯绕绕,进了又退的,前后竟然花费了近半柱香的时辰。
黝黑的石道,宋楚瑶就地而坐,头也不回的低头凝思,澈道神情紧张,丝毫不敢松懈的在一旁监督着,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给了昙华一个微笑。
昙华霎时像看到了百花争艳的早春,那清新动人的美景,妩媚的抛了一个飞眼,笑得美艳如花,吓得澈道赶紧板着一张冷脸,扭头不再去看她,唯恐她就在宋楚瑶面前抱着他亲上一口。
“死老鬼!”
昙华传音低骂,“到老了还怕老娘吃了你啊!你以为你还是如花似玉的少年,也不瞧瞧你老骨头,还禁得起折腾么?”
澈道大窘,脸红的更加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好了,瞧你死相!老娘不与你开玩笑了,这次我要回去门派总庵,取了些阵法玉简,顺道替你这宝贝弟子厚着脸皮去千祈寺求玉简,豁出一张老脸,谅那些老光头也不敢不给!”
“你小心点,快去快回啊!”
见昙华转身就走,澈道到底还是大着胆子轻声劝祝福。
“咯咯……”
动听的笑声好似二八少女,清脆动听,随着的昙华妩媚的回顾,奔入漆黑禁制后嘎然而止。漆黑一片的原地,好似还留下了一张娇笑的脸容。
澈道苦笑着甩了甩头,收起胡思乱想,继续紧盯着旁边的宋楚瑶,时不时还会想起李浩与雪月儿两人个性十足的脸孔,回想着最近的一些回影片段。
一天,两天……
宋楚瑶盆坐原地,除了脑袋偶尔会转动一下,双腿一动不动,就没有再站起来过。她的旁边,依然是一身白袍,满头白发白须的澈道老头,两道明亮的目光,炯炯有神的在漆黑中注视着宋楚瑶的背脊,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干扰到宋楚瑶的思维。如果乍一看去,见到宋楚瑶没有转动时,还以为这漆黑石道里坐的,就是两尊不会动泥塑石雕。
两天半,宋楚瑶终于起身,澈道立马像鬼一样站了起来,比宋楚瑶动作迅捷了数倍,兴奋期待的追问道:“溪瑶,摸索出了些门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宋楚瑶轻轻叹息着,道:“师尊,这阵法不进入里面根本参悟不透。不过我知道师尊肯定不会同意的,那么就暂时先用傀儡妖兽试探一下我新想的破解路线。依弟子猜测,我们的前面,不再是一条石道,而是一座较为宽敞平坦的石室……”
一边解说,宋楚瑶开始的操控着最先丢出的那头淬体阶狐妖傀儡兽,控制着它灵活的往前跳跃着,每一步到达的尺寸与预期的不出丝毫差错。除了他的动作僵硬一些,眼神空洞无物,动起来与它活着时差不了多少。
再远一些,出了一丈范围,进入了阵法禁制里面,宋楚瑶与先前一样,看不到也感应不到了,盲人骑马一样没有安全感。
进一步,复退一步,接连进退两次,中间间隔不过数息的功夫,第二次操控着返回,那头傀儡妖兽就被吞没了,再也不能回来!
在澈道的清晰感应中,立即察觉到了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修为较弱的宋楚瑶却是感应不出来。瞧着宋楚瑶眉头皱得更紧,有些不忍,澈道于是出声道:“第一次退回时,有了微弱的灵力波动,里面的阵法禁制就已经在变换!”
“果然是入阵变换的奇阵,专门应对这种傀儡妖兽探路的!”
宋楚瑶愕然的神色消失不见,惊呼变色,皱着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因为她知道不能打动澈道,同意她进入这随时都会出现凶险状况的奇阵。
一入阵法,禁制就不停的开始变换,有人在操控演变一般,又岂是在外面能够破解的。
只有这样的阵法,才是真正的巅峰级阵法宗师才能布置出来的绝阵!放眼整个修真界,肯定找不出来两个,甚至一个也没有。
论阵法之道,宋楚瑶比澈道这羽化阶的老家伙还要胜出数筹,清楚这阵法变换的威力,清楚里面随时都会遇到丧身之祸,动心却不能进,想想就更感头疼了,与突然离开了李浩两人一样的难受。
望着眼前的一张娇美脸孔,原本时常挂着欢笑,现在变成了含冤难申的苦瓜脸怨妇样,澈道于心不忍,柔声劝道:“溪瑶,咱们还是耐心的等你昙华师叔带玉简回来,也许你多参研些奇阵,就能参透眼前这阵法的门路,轻松的破解呢!”
宋楚瑶依然一张苦瓜脸,嘴撅着,眉毛与嘴角弧度都向下弯着,明白澈道这番安慰的话说了与没有说一样。遇到这样的阵法,参解再透彻,人不进阵,就永远别想着能够破解,现多的试探都是徒劳无功!
极度的失落与无奈感袭来,再也坚持不住的宋楚瑶备感孤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央求道:“师尊,你就让弟子见阵一试吧?遇到这样的阵法,在外面试探个成千上万遍,都于事无补!”
两行泪水断线珍珠的从显得更瘦削了一些苍白脸孔划过,稍显丰腴的身子不停颤抖着,澈道尴尬又难受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师尊,那妖异的火鸟言道这里对弟子极为重要,应该不会出事,您就让弟子进去一试吧?”
宋楚瑶眼泪出眶,就泛滥成灾,再也收不住,成了个泪人,“李浩他们又见不到,这阵法又不让弟子进去,师尊,你这是要逼死弟子么?”
……
看着日益消瘦的宋楚瑶,澈道心里就不是滋味,狠狠一捏拳头,觉得平生太过谨慎了,咬牙道:“好吧,为师就陪着你赌上一条老命!你都不怕,为师这半截脖颈都快淹没的老头更加不怕!”
“谢谢师尊!”
宋楚瑶这才破涕为笑,顾不得擦拭着泪水,就想往前探路。
“且慢!”
澈道拉住宋楚瑶,“溪瑶,不管如何,为师还得确认一下你的能力,如果你能成功的控制每一头傀儡妖兽进入第一步后安然回来,为师才放你进去!”
宋楚瑶一想也对,自己如果连变换之后的阵法都进入不了,那么进去也是送死,当下冷静下心思,手托下巴的继续凝思着。
澈道摇头叹息,运起柔和的灵力,为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望着眼前现在还能看见的一名宝贝弟子,不由感概万千,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变得怎么样。回想这些时日心思随着他们一起剧烈波动着,时喜时忧,早不复百多年前的古井不波的状态,不知道遇上他们到底是门派亦或他个人之幸,还是亏本的憾事。
昙华与澈道两人道过别之后,不放心将弟子留在屠仙洞外,连四海沧阁打造的移动飞殿载着路绿婵等人与妖宠一起,全部带回了莫明庵。
沿途一路,许久没有与门派联系的她见到了修真界变得一片冷清,遇到人多的中型城市,每处都拼命的在构建防御工事,城外还有许多普通的修者拖家带口的,不绝的往城中赶来,又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形势。
实在觉得奇怪,昙华拦过一名修者城卫问过,才清楚妖军再次集结了懂得合击阵法的大军犯境,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防线,破开了第二道防线,现在不停的在修真界腹地破坏一些小城镇。
偶尔一两次,他们还会发动大军攻打一些防御不够强的中型城市,将修真界搅得人心惶惶的,比第一次妖界入侵还要担忧。
更为恐怖的是,这一回,妖军已经深入到了修真界的真正的中心地带,出现在地处西北的千祈寺主寺周围,对修者大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
昙华闻言一楞,没有想到妖军这次来势凶猛,还真有要荡平整个修真界似的。再问莫明庵状况,城卫言道不知,没有听到什么被围的传闻。
心下稍安,昙华决定先回莫明庵再行决定,如果不能够进入千祈寺,就先带着门派的玉简赶回去传讯,免得澈道等人在外游历时,卒不及防之下,陷入了妖军的包围。
昙华当下不再打听两界的战斗情况,一路疾飞,数日后回到了,偏东北位置的莫明庵。在门派弟子躬身行礼道安下,昙华直入主殿,不大问世事的她,首次逮着新任掌门将最近的情况问个清楚。
昙静子、正罡这次学澈苍一样,在这战事紧张,自己常年不在主寺、总庵时,将掌门之位真正的传给了预定的掌门,彻底的只管在前线偷袭击杀一些妖军过日。
修者大军不是对手,澈苍等羽化阶的老家伙仗着修为高,仙器猛,仙甲强,就不时的去骚扰妖军,时不时的斩杀几头过瘾,以解妖军入侵修真界腹地的恶气。
想到他们在军面前肆意妄为,自己却连赶往千祈寺都不敢,昙华不由老脸微红,暗道返回的时候,一定得到千祈寺讨要阵法玉简,免得被澈道看轻。
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动身离开的第四日,宋楚瑶准确的控制着四次妖兽傀儡没有一次失误的安然返回后,已经与澈道一起亲身入阵了。
澈道速度快,宋楚瑶速度慢,澈道就将速度保持着与她一致,同进同退。后来嫌麻烦,他为不占脚下的狭窄位置,将身子缩小成尺高小人立在她肩膀上,尽可能的将空间与危险排除在外,开始了新历险。
进一步,宋楚瑶无视旁边眼花缭乱的变化,风云变幻的奇旬,冷静的思索着下一步该往何处,往往一步就得思索上数十息,甚至是一柱香。
最久的,一步还得思索上整整一个时辰!
进入了阵法,那些傀儡妖兽已经不能再用,用了反而可能扰乱他们的行进,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不可预料的灾祸,一切都得靠自己亲历亲为。
澈道将自己缩小成尺许大小的雪白玩偶,紧张的以灵力牢牢的护在宋楚瑶身周,虽然明白这样的防护遇上这种阵法已然无效,但护着总感到心安一些,澈道就坚持着护着,等待一有不对就将灵力磅礴涌出,将抗御放到极致。
有准备的时候,像他这样的羽化阶修者,将仅以微量灵力维持的溥弱光罩转变成最为坚固的护身光罩,仅仅是一刹的功夫就能完成,应该足够应对可能遇到的变故。
与宋楚瑶需要不停的去瞧着周围幻象丛生的空间,澈道只管封闭了视听感应,只管护佑着宋楚瑶的安全,对这随时变幻的阵法,他就是想用心记忆这些进来的步骤都没有用,就不必去费那个心思。
一路行来到现在,数日夜过去,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宋楚瑶到目前都没有走错过一步,虽然有的时候遇到一些幻象,她脸上变化极大,甚至会出现一些大喊大叫的怪异举动,将他吓得魂飞魄散,强忍着要带她出去的冲动,咬牙坚持着站在她肩膀上没有动过。
关键是,他若敢带着宋楚瑶妄动一下,只是死得更快一些罢了,对眼前的困境没有半点帮助。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祈祷,一边继续封闭着视听自我安慰的护佑宋楚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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