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水库溺亡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1983年。”
“妈,您确定爸爸没有单独去过?”
“没有,他去哪都会和我说的,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唔,没事,突然想到了,随便问问。”
素兰怕精明的母亲追问缘由,赶紧打住了话题。但她对这个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相貌相像的伏老师,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第二次见面,伏老师穿着浅粉色的收腰连衣裙,颜色、款式都是素兰喜欢的类型。
也许,她和她是双胞胎?
那,她们是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素兰被这个问题弄得有点头大。她习惯性地甩甩头,想不出答案来。
目前暴露出来的线索太少,先搁在一边吧。
一周后的周六下午,素兰正坐在阳台地板上看当天的善德晚报。订订阅善德晚报,是他们结婚后的家庭计划之一,素兰喜欢他家的《下午茶》板块。
这时,林正宇的手机响了,“…嗯,我在家里,还好啊,今天休息,嗯…嗯…,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素兰转过头,望着他,他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嗯,好,我们肯定要去一趟...好,去之前电话联系。”
他电话收线了。
大嗓门、沉不住气的林正宇立刻大声对素兰说,“出事了!志惠淹死了!”
素兰被这惊人的消息猝不及防击中,心跳骤然加速。
“确定死了?救不回来了吗?为什么会淹死?”她急促地问道。
“昨天下午下班后,一个同事约志惠去石黄水库游泳。
他不会游泳,就坐在码头上,双脚放进水里玩水,他的同事游了一圈之后发现码头上没人了。
打捞了一整晚,今天中午他的遗体已经打捞上来了。”林正宇沉痛地说。
这个噩耗来得太突然!
志惠,才28岁,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当爸爸,他们的孩子还在老婆肚子里,三个多月。
上一次看到他,是去年十一黄金周,他和老婆从桃花源县来。
志惠是个拘谨的人、他怕耽误林正宇夫妇跑车,所以并没有提前给他们打电话。
来了后他先陪着老婆逛了会街,然后两人一起来到他们的公交车上。
素兰还打趣他,“你现在结婚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我勾肩搭背了。”
他同读书时一样内敛羞涩,笑说道,“那是。”
以前,他到善德市来和他们小聚,总是一只手臂搭在林正宇肩上、一只手臂搭在素兰肩上,宛如三兄弟。
新生入校那年,他和素兰是邻座,中间隔着走廊,他沉默寡言、专注于学习。
第一次有交集是他找素兰借钢笔。
后来,他和林正宇成了好朋友,毕业后,林正宇还在他的单位窝潭乡政府住过一个星期。
毕业没多久,志惠就和桃花源县另外几个男同学一起,考上了公务员,是溪九乡政府组织委员,本来大有可为。
谁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惨事。
第二天上午,林正宇和素兰去了桃花源县,志惠的遗体放在殡仪馆。
素兰真不愿意去殡仪馆这样的地方,这令人悲伤的地方!
他们的同学,还如此年轻!
走进殡仪馆,就看到廊檐下站着桃花源县的几个男同学。
素兰夫妇走过去,和老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他们走进殡仪馆正厅。
志惠的妈妈坐在冰棺旁边志惠头部的地方,声音已经哭哑了,讲不出话来。
素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老人家的眼泪哗哗直流,素兰也扑簌簌掉眼泪。
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志惠的妈妈,只紧紧握住她的手,扶住她瘦弱的肩。
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志惠家兄妹两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还记得那年,毕业典礼之后,十个同学约着一起到了志惠家,素兰、林正宇、徐涛、华靖、莫茉、钟军、秦心、周小舟等。
他的父母也是沉默少言的类型,默默地招待他们,淘米用的是脸盆,菜园里的黄瓜一摘就是一菜篮。
因为十个年轻人,加上他们家四口人,一共十四个人吃饭,是要吃很多饭菜的。
过了一夜后,第二天早上,素兰提出要回去,因为其他同学说,在这里至少要住三天,她不愿意再住了。
细心的素兰发现,志惠家经济条件很一般,她担心这么大的部队驻扎在这里,会给他的父母带来压力。
志惠和他的父母、妹妹都极力挽留她,希望她和大部队一起回去。
其他老同学也留她,但素兰说,她有事要回老家,必须得离开了。
素兰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
最后,不得不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无论如何,素兰也得吃了中饭才许回家,不然,没人送她,她不知道路线。
素兰同意了,她感受到主人和老同学们的真情实意。
吃完饭,素兰和志惠出发了。
本来林正宇要求送素兰的,但他也不熟悉路,为了不耽误时间,决定还是由志惠送她。
之前下过雨,沟沟坎坎里尽是哗哗的流水,稻谷吐了穗,他俩在田间一条条窄窄的田埂上穿行,一路闲聊着。
送到公路上后,素兰催促志惠回家,她说自己能行,看到“鬃马岭——善德”的中巴车招停就是了。
但志惠不放心,坚持要送她上车之后再返回。
志惠,就是这样一个真挚的人。
现在,他静静地躺在冰棺里,嘴唇紧闭、阖着眼、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帽顶尖尖的,衬得他越发瘦削。
下午,召开了追悼会,遗体告别时,大家围着冰棺缓缓移动,向来胆小的素兰再次望向她的老同学。
悲伤的泪水流满了她的脸。
年轻的他走了,留下父母、妻子和腹中的胎儿,还有他们绵绵无绝的哀痛。
桃花源县的老同学们告诉素兰夫妇,志惠的意外去世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他的遗体肚子平平的,一点都不鼓胀。
素兰不解何意,同学们说,如果是先溺水再死亡,会因为惊慌吸入大量水,肚子就会胀大如萝。
如果是先死亡再溺水,肚子里便不会有水。
素兰听后只觉得后背发冷,难道,志惠的意外事件背后,有着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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