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司马防有继续追……
“司马防有继续追查下去吗?”
袁隗府上,听到叔父的问话,袁绍说道:“他很识趣,既不追究也未声张。”
袁隗冷哼一声,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满,“他摆明是贪生怕死!既怕十常侍报复又怕得罪于士人,所以干脆视而不见。”
袁绍知道叔父对司马防多有不满,因其与袁氏并不亲近,否则这次的事情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他略带惋惜的说道:“这次的时机已经费掉,张让不会蠢到贸然动手报复。”
本打算借着公开审判的时机[cao]作一番,使得张让的报复之心提前暴露。在他看来张让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无名小卒,他们的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早一些与晚一些没有差别。若他们的死能为扳倒张让尽些力,也算死得其所。
袁隗淡淡的说道:“此事就此作罢。”
他本就没打算凭这么小的一件事扳倒张让,不过是使些绊子,让陛下知道十常侍的民怨有多大而已。士族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各有各的打算,袁氏想要成为其中的翘楚独领风[sao],必须要清除宦官。
想到这里他问道:“大将军那里如何?”
自被征辟入府后,袁绍一直都在伺机撺掇何进除掉宦官,可惜时[ri]尚短何进还很不听话。
他说道:“大将军有自己的考量,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
袁隗面带不屑的说道:“若非被[bi],那屠户便会只顾眼前。”
何进本为屠户出身,他的身世无人不知,但自其妹妹何氏被立为皇后之后,便无人敢这么称呼他。袁绍知道叔父也就是敢私下里这么喊喊罢了,大将军何进是袁氏要尽力掌握的一把刀。
“大将军听闻陛下有废长立幼的心思后,意[yu]拉拢士人敛聚声望以保辩皇子。然陛下亦有所忌惮,储位之争正是我们的机会。”
袁绍都能看出来的,袁隗自然更能看得出来,他满意的点点头,“如何说服大将军便要看你随机应变,此非一朝一夕之事。”
叔父对自己的表现满意,袁绍只是谦逊而恭敬的微微垂目,并未表现出什么得意之情。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除掉十常侍之[ri]才是他肆意飞扬之时。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请示道:“叔父,大将军那里急不得,十常侍这边当如何?”
不剪除宦官就无法掌控朝堂,大汉的天下自开国以来便是君主与士大夫共治的天下,而非与宦官。可君主亲信宦官,对其听之信之纵之,袁隗知道宦官的权力源自于陛下,所以需要想尽办法[bi]迫陛下不得不下令。
唯一能让陛下下令的事情无非是民怨民愤,最好还是雒阳附近的,这样陛下才无法装作看不见。
所以他说道:“你与公路兄弟细心探查张让的族从在京师有无什么不法勾当,司马防此人虽非袁氏门生故吏,然其治下若是有违法乱纪之事必不会不管不问。”
袁绍点头应允,而后道:“公路现领折冲校尉,手底下有一干人马可供驱使,若是使用得当必有所得。”
话是这样说,袁术听不听他的那就不知道了。尽管与袁术的兄弟之情稀薄,他依然表示遵从袁隗的教导。
他深知自己出身不好,既不得生父重视又不得叔父重视,比不得从兄袁基也比不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
即便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又如何?不也是无所依靠,不得不自谋前程。从兄袁基已位列九卿,弟弟袁术早早的便历职内外,已经是实权武官。而他自己,最初却只得了个濮阳县长,若非如此,何须辞官隐忍以养名望?
每每思及此处,袁绍就心生怨念,面上难免露出些许端倪。袁隗只当他是与袁术兄弟有间隙,不愿意共谋一事,便出言提点道:“你与公路本为亲兄弟,又同是袁氏的门庭之柱,兄弟齐心方能成就大业。”
在他看来,袁术乃兄长袁逢的嫡子,是正经的继承人,当然毫无疑问是袁氏的门柱。而袁绍虽是庶出,却多有谋略,当然也要好好培养。如此,汝南袁氏方能屹立不倒。
“叔父教诲的是。”袁绍连忙垂头表态,“我与公路必当同心协力。”
“下去吧。”
袁隗摆摆手,他认为小辈之间些许龃龉不会有什么祸患。
袁氏卯足了劲儿想要收拾宦官,韩珏并不知道下毒的幕后黑手是袁氏。
经此一事,她开始改变咸鱼心态,积极主动的刷声望。声望是一层护身符,无论是谁都需要,她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那是错误的思想。
“表兄,京郊附近可有流民?”
刷流民的声望虽然效果不好,但成本低,其他声望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刷。而且大汉什么都不多,就流民多,之前有雪灾,怎么着附近也得有些需要帮助的流民才对。
“城西十里长亭附近有些许流民,我打听过了,说是从凉州跋涉而来。”
这些天,牛金天天跑城外到处找流民,终于找到了一些,就是数量不多。他知道韩珏要亲自布施,但不知道图的是什么,难道是需要提前破财以消灾?
凉州?韩珏想了想,这地方可不简单,董卓将自凉州而来。现在董卓没来,流民先来了。
“备好豆浆、黑面包。明[ri]一早,咱们一起去长亭处布施。”
布施的东西需要提前准备,做善事虽为求名,但也得讲究食品安全卫生。否则,那不是在做善事,而是在作恶。之前已经试吃过,黑面包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
次[ri]一早,带着两辆车的东西,韩珏和牛金他们一起出了门。一辆上面是三桶新鲜出锅的热豆浆,木桶上还盖着盖子。后面那辆上面是两大箩筐黑面包,也是新鲜出炉的,还冒着热气。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郊外一片欣欣向荣,农人们在田地里除[cao],禾苗青翠已没过脚踝。似乎去年的雪灾对雒阳并无什么影响,雒阳本地就没有流民。
官道上商贾依旧络绎不绝,唯一不同的是,自西而来的商队后面都远远缀着零零散散的行人。这些人大包小包携儿带女的,一看就知道是举家迁徙。
嘱咐牛金他们把豆浆、黑面包都从车上卸下来,韩珏上前拦住一位年约四荀正抱着幼童的行人问道:“敢问长者可是自凉州而来?”
正在埋头赶路,忽然被人拦下问话,这位中年男子谨慎的抬头看着拦住自己人,发现只是位面善的小郎君。
“鄙人正是凉州安定人氏,不知小郎君有何事?”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防备,韩珏有点儿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恶人吧。
她看着远处的行人问道:“那些可都是与你一路同行自凉州而来?”
此人点点头诉说道:“正是,去年凉州大雪,今[chun]羌人又来作乱,同乡之人大都各自逃难去了。”
之前就听说凉州不太平,没有想到已经不太平到这般地步。韩珏想着凉州紧邻司隶,逃难的流民估计会大批量涌入司隶,可能后续还会有更多流民。
她朝对方说道:“此处有吃食以供路过之人免费取用,不若停下歇歇脚再行进。”
说着让牛金拿过来两块分量十足的黑面包,想要递给对方,不料对方却只看了一眼便道:“小郎君误会了,鄙人不[yu]卖子。”
“?”韩珏满脸问号,她只是想做善事而已!
“长者怕是有所误解,”她说道:“听闻凉州百姓多艰难,本人不过是[yu]行善事施以援手。”
做善事?此人看着韩珏,心想难道这小郎君的意思是想要赈灾,这是连官府都不管的事。
见他面[se]迟疑,心道上杆子做善事居然也不容易,难道是因为黑面包长得太丑?韩珏不得不继续推销,“此物为黑面包,长者大可尝尝,可以食用。”
说着她自己直接掰开一块做了示范,证明这东西真的能吃,可以放心吃。
没有想到居然还能遇到如此心善的小郎君,此人终于伸出手接过一块黑面包,不住的道谢。而后又朝身后喊道:“阿五,你们快些过来,有吃食。”
见他把黑面包掰开分成小块,逐个分给其他人,韩珏说道:“那边的箩筐中可自取,一人一块,还有热饮可供解渴。”
一块黑面包至少能当半天的[kou]粮,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希望这些流民能够尽快安置下来。
见这里真的可以领取食物,后面的流民也赶了过来,不过却没有人行哄抢之事,大都是先道谢而后才取走面包。也有人会讨要一碗豆浆润润[kou],尽管都是自取,却没有人会多取。
韩珏觉得这些流民简直是太本分了,也许安分守己的都在到处逃命,不本分的都在到处作乱。这乱世,终归不是本分人的天下,但她喜欢的却是这样的本分人。
西城十里长亭有人布施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不仅有流民会来领取食物。甚至连其他过路之人,也会来看个稀奇,这些都是韩珏乐意看到的。她还大方的不介意路过之人也都尝尝黑面包和豆浆的味道,顺便打打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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