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小丫番外（九）：绝无仅有的道侣
“听说了吗？小公主的驸马竟然是传说中的佛子哎。”
“不懂七情六欲的僧侣，怎么对咱们小公主好啊！”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见过二人一同从王宫里出来，可恩爱了！”
“那佛子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出挑，勉强配得上咱们小公主。”
“下月二十就是公主迎娶驸马的大喜日子了，咱们可得好生准备着呢。”
“据说当天小公主的一双儿女也会出现呢。好想看看！”
江星烟大婚是在西周大操大办的，大夏百姓们可不会放过这次给小公主庆贺的机会。
人人都憋着一口气，可不能输给西周啊！
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江尽欢也跟着心情紧张起来。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已经两岁多了。
整天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
当然，基本上是轮不到她的。
上官寒山还没抱够呢，就被江非晚抢了过去。
“烟烟快看，他们冲着咱俩笑呢。
喜欢高祖母和外祖母是不是？”
江星烟最喜欢珠圆玉润的小宝宝。
当初没有条件将小丫养的白白胖胖，如今就把所有遗憾都弥补在了她的孩子身上。
只要是这个年龄段能吃的好东西，江星烟恨不得填鸭式喂饭。
以至于江尽欢看着两天不见就圆一圈的小宝们陷入沉思。
“阿娘这是怎么喂的？喂的什么？喂了多少啊！”
无涯乖巧地在一旁伺候，哄睡完大的，哄睡小的。
江尽欢并没有很快和无涯成婚，而是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毕竟，爱一个人，不管怎样都会爱，无关一纸婚约。
她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看着无涯满眼温柔，将两小只轻轻放在上官寒山专门为他们打造的小床上。
“尽欢，孩子们都睡了。
我将他们放远些，师祖明日很早就要带他们去玩，别吵到尽欢。”
无涯对其他所有人，都自称小僧，唯独对尽欢时，以我为称。
他曾说，在尽欢面前，他就是自己，不带任何身份的自己。
江尽欢一时恍惚。
她已经和无涯一起生活了快要三年。
一开始被他容貌吸引，如今，竟也越发地离不开他了。
不管是生活还是修炼，他总能给她最好的支持，让她放心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自从心里有了无涯，她再没看过其他男子一眼。
甚至师祖带她去参加仙界宴会，有不少飘然出尘的仙君，都想要跟她结为道侣。
可她一点也不动心，只说家里有人了。
这时候，师祖必然和师父师叔们不怀好意地凑在一起笑她。
若让她重新选择，她或许也不会改变任何吧。
“无涯，这些年，我还没有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甚至也再没有过鱼水之欢，你可曾生怨？”
无涯勾了勾唇，跽坐在贵妃榻旁，将侧脸贴上江尽欢的掌心。
“无涯所求，非是空有名分，也不是躯体的欢愉，而是和尽欢在一起。
只要能日夜陪伴在尽欢身边，无涯就知足了。”
江尽欢挑起一抹坏笑。
“哦？不是躯体的欢愉么？”
她伸手轻抚过无涯的耳垂。
压抑了三年的情愫，因着这个举动，瞬间反扑，宛若潮水一样，把无涯吞噬殆尽。
江尽欢还在恶劣地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眼，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他的薄唇。
无涯周身的佛光早就消失不见，一睁眼，眼底满是汹涌的欲念。
“尽欢，别、别——”
尽欢凑近问他：“别什么？别停么？”
她的指腹轻揉着无涯的唇，感受他躯壳浅浅淡淡的颤栗。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然将他按倒在贵妃榻上。
“我们成婚吧，无涯。”
无涯瞬间涌出两行热泪。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他贪恋地紧紧抱住江尽欢，用身体的诚实来回应她的怜惜。
“尽欢，我好欢喜。”
他欢喜的是，她终于放下了心中对情爱能否长久的芥蒂，也终于完完全全地接纳了他。
如果说两人的初次始于江尽欢醉酒后的荒唐，纯属身体本能的驱动。
那么今夜第二次坦诚相见，更多的是二心合一的温柔从容。
江尽欢感受着无涯的压抑与收敛，感受着他发自内心的欣喜与振奋，她捧着他的脸，语带歉意：“让你久等了。”
无涯把脸埋进江尽欢的颈窝，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尽欢身边，何谈久等。
我只怜惜尽欢的不易。”
江尽欢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懂得的。
他知道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哪怕她已经有那么多人保护和疼爱，可阿娘的遭遇让她不敢轻信任何承诺和心动。
是无涯用一如既往的真心，打动了她，也救赎了她。
“尽欢公主！”
“小郡主小王爷也太可爱了吧！”
“一定要白头偕老，一同成仙啊！”
“哎，驸马可是要成佛的。”
“哇，这可是绝无仅有的道侣啊！”
江尽欢回过神来。
方才竟然出神地想起了极尽缠绵的那晚。
她用手中拿着的扇子遮住了发烫脸颊。
现在可是在成婚呢！
她透过红纱，看向前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背影。
他身披最隆重华丽的袈裟，整个人熠熠生辉，散发着佛光。
从此后，童子身不再是修佛的前提。
只要有佛心，世人皆可修佛。
四大皆空，修的是心。
七情六欲，修的是慈悲。
无涯总说，只有体会到凡人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个中酸楚，才能更加悲悯世人的不易。
成佛之后，亦能尽己所能，庇佑天下苍生。
这与我成仙的想法不谋而合，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道中人了吧？
穿过热闹的街道，回到大夏王宫，江尽欢从出生到长大，所有爱她怜她的人都来了。
第一个当属她的阿娘，江星烟。
若不是她如此坚韧，为母则刚，恐怕江尽欢等不到足岁就会夭折。
其中酸楚，现在想起来，宛若上辈子的事。
却真真切切地困住了她的前半生。
江星烟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可她还是笑着的。
“阿娘的小丫真的长大了。
以后，是真正的大人，是顶天立地的江尽欢了。”
“阿娘！我永远是阿娘的小丫！”
春夏秋冬四人一起过来抱头痛哭。
她们如今全都未嫁，但却已经是四洲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们修炼、行商，遇见不平之事，每每都会出手相救。
只因她们和小姐一同吃苦受罪之时，总想着有人能来救她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她们有了能力，就当是帮助了从前的自己吧。
云淳风亦红了眼眶。
他与小丫初见时，还以为她是大小姐和那人的孩子，但却从没有对她有半分不满。
他像从前爱护大小姐一样，爱护着小丫。
直到师尊揭开真相，他才知，小丫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一时间惊喜交加，更多的是自责悔恨。
“尽欢，阿爹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小子胆敢有一点不好，阿爹哪怕告上灵山，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江尽欢本来已经收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阿爹……”
上官寒山和江非晚这辈子没流过这么多的泪。
女儿出嫁时，他们都未曾得见，今日外孙女出嫁，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女儿。
只不过，那时的她，没有这么多的依仗，又受了那么多的苦。
真令人无限唏嘘。
还有萧十安、孙崖香、辛追、萧枕淮……
他们都含着泪光，脑海中回闪过年轻时的一幕幕。
小丫已经长大了，他们也会老去。
那些过往的日子，如云烟一般，偶尔才能想起了。
他们齐声祝福：“尽欢，祝你们恩爱不疑，永结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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