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做旧
杜婉儿差点开心的笑出来,拿手帕遮住了上扬的嘴唇,“他们也是为了公务,殿下千万不要迁怒他们,都是我不好。”
她轻咳了一声,“殿下,臣女的父亲还好吗?”
杜清远被抓本就是萧玉晟所期待的,他讥讽的斜了杜婉儿一眼,口中轻柔无比,“好得很。”
这样愚昧的女人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粒棋子,多说一句话都是恩赐。萧玉晟心中不耐烦,暗中冲侍卫比划了个手势。
侍卫会意,走上前道:“殿下,皇上请您速速回宫议政。”
杜婉儿恨恨地蹬了他一眼,她还没和萧玉晟说两句话,就被这该死的侍卫给打搅了。
“知道了。”萧玉晟装作遗憾的模样,冲着杜婉儿微微点头,“好不容易见婉儿一面,只可惜没有时间同你多说说话。”
杜婉儿娇羞一笑,绞着手帕道:“我与殿下有缘,下回一定能再见面,便是不能,殿下传唤我入宫,我必定不会推辞。”
她大胆的将心迹表露了出来,一个未出阁女子被太子召入东宫,这意图再明显不过。
萧玉晟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一片冰寒,这个杜婉儿,太贪心了。
“之前在万宝楼看见了一对镯子,觉得颇为适合你,只可惜一直没有时间送你,为你亲手戴上,既然今日没法陪你,就把这个当做赔罪吧。”萧玉晟翻身上马,嗓音温柔无限,“你去万宝楼一问便知,我先走了。”
他看上去恋恋不舍,最终还是策马而去,尘土飞扬之间,只剩下杜婉儿还在梦中,痴痴地看着萧玉晟离开的方向。
刚进宫门,萧玉晟便恶作剧得逞般大笑起来,冲着侍卫问道:“她去了万宝楼没有?”
侍卫忙道:“已经进去了。”
萧玉晟目光一闪,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与顽劣,“真是一个蠢货,连她姐姐都不如!”
上回萧玉晟送她的礼物她还好好收藏着,都舍不得拿出来戴,杜婉儿心里甜的很,之前的不快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满肚肠的兴奋与期待。
她一进万宝楼就忍不住得意了起来,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高声冲着掌柜道:“太子殿下可曾在这里买过一对手镯,那镯子是送给我的,快拿出来给我。”
万宝楼里不乏身份高贵的客人,这下全都看向了她,低声议论着她的来历。
并没有杜婉儿臆想中的画面,掌柜的挠了挠头,拉来账房仔细的盘问了一遍,才赔笑道:“小姐,您是不是记错了,太子殿下可没光顾过咱们这儿,您别给咱们贴金了。”
不少客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杜婉儿脸色一僵,恼羞成怒道:“你在质疑我撒谎不成?太子殿下方才亲口与我说的,还能有假,你们这儿的东西,我能看得上,是你们的荣幸,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掌柜的看出来了,这人是来闹事的,立刻沉下了脸,没好气道:“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这胡说八道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小姐,趁着咱们还能好好说话,你赶紧走吧!”
他竟然敢轰走她!
杜婉儿脸皮涨的通红,气的浑身发抖,“你等着,等我把太子殿下找来同你对峙,我要你好看!”
一个小小民女居然敢觊觎太子,掌柜的冷笑连连,只当她是坏了脑子,“你只管找来,太子殿下若是肯踏足我这店面,那是我三生积德,只怕你找不来!”
“你!”杜漓月指着他鼻子刚要破口大骂,忽然听见一旁的娇笑。
只见几个身份高贵的小姐正抱着胳膊看她出丑,脸上的表情似曾相识,与杜漓月讥讽她时一模一样。
杜婉儿心中一沉,那几人果然走上前笑道,“瞧瞧这是谁,不是杜丞相的庶女杜婉儿吗!”
她们都是嫡出的孩子,素来看不起妾生的,杜婉儿以往得罪她们不浅,只不过靠着杜清远的身份才未被找麻烦。
现如今杜清远锒铛入狱,杜家连个撑场子的人都没有,这些人自然要加倍讨回之前的委屈。
“现在没了大靠山,竟然活的疯疯癫癫的,可真丢人。”一人笑道。
杜婉儿瑟缩了一下,警惕的注视着他们,“要你们管这闲事?”
“你还得意什么,杜婉儿,你现在可一无所有了。”带头的小姐讥讽道,“你姐姐好歹有个太子妃之位保身,你呢?你口口声声念着太子,难不成觊觎自己的姐夫,真是不知廉耻!”
听了这话,四周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对着杜婉儿指指点点。
杜婉儿脸皮薄,最受不得骂,她气的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剜了几人一眼,却转身灰溜溜的跑了出去,直到很远,还能听见万宝楼中的笑声与骂声。
巷子里忽然窜出来一只猫,好奇的看着她。
杜婉儿正无处发泄怒火,冲着猫就猛踢了一脚,“看什么看!连你这个畜生也敢欺负我了!”
猫凄厉一叫,拖着身子跑远了。
因为杜漓月那日在御书房的一席话,向来疑心病深重的皇帝果真对周旭起了疑心。
他暗中派人调查周旭的消息被萧珏知道了,萧珏一纸书信派人将消息带给杜漓月,只问了一句话,如何处置?
杜漓月一边看着信,一边恨恨的捏着纸道:“我早就看这个周旭不顺眼了,忠主是一回事,不顾百姓的死活一己私欲又是一回事,这些可恶的大坏蛋,我迟早要一个个消灭干净!”
她学着前世动漫的口吻嘀咕着,流珠十分汗颜的看了她一眼,“郡主不用劳累,主子自有办法。”
“不行,这次我要自己来。”杜漓月轻哼一声,“这个周旭背后的人,不是喜欢栽赃陷害吗,他既然有本事把银子藏在父亲的马车上,那我也得给他藏个东西,等东窗事发才行。”
“藏什么?”流珠挠头问道:“难不成也藏银子?”
杜漓月哭笑不得看了她一眼,“他就算被查出贪污也治不了多大罪,有人在后面保他,要想治他得罪,就必须借刀杀人,触到皇上最禁忌的那个点。”
她忽然眼睛一亮,“你们有谁会仿写笔迹的?”她记得前世电视剧里就有不少江湖高人会。
她看向关山,关山一动不动,看向流珠,流珠摇了摇头,最后不抱有希望的看向了班云,班云眨了两下眼睛,竟然点了点头。
“我会仿。”班云淡淡道:“但是我并不擅长,几个字还可,写得多了,必会叫人看出端倪来。”
“不多不多。”杜漓月飞快地转着眼珠子,“只要六个字!”
将自己要对付周迅的消息通过关山传给了萧珏,那头只回了一个字,好。还附带了一封旧的书信,落款人居然是萧玉晟。
杜漓月一愣,却明白这是他给她拿来做鉴了。
准备好一切,杜漓月甚至亲自为班云研起了磨,主仆几人大眼瞪小眼,班云轻咳了一声,提起笔在纸上按照杜漓月的吩咐写字。
“粮草到,即刻烧。”杜漓月道。
班云便在纸上小心翼翼的仿着太子的笔锋写了六个字,杜漓月拿去风干了,比对了萧珏给的那封书信,果然发现一模一样。
“现在咱们要去周旭府里藏信吗?”流珠紧张的问道。
杜漓月冲她翻了个白眼,拿起笔杆敲了敲她,“傻子,还没好呢。”
她捞起衣袖,按照前世的做旧方法,在纸上重复着步骤。
先是将纸张用水打湿,再阴干,反复几次,那张崭新的纸便变得柔软起来,太子用的纸都是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寻常富户都难买到,好在杜清远喜好笔墨,家中竟也藏着一些。
这样昂贵的纸最怕强光,杜漓月便把纸放在院子里曝晒了一日,再将掺了醋的水均匀的喷洒在纸上。
纸张干了,果真看上去颜色暗淡,虽旧却不磨损。
“这下好了吧?”流珠哭丧着脸道。
早知道做旧一封信要花费这样多的功夫,她才不乐意做。
杜漓月不说话,取过太子的原件轻轻嗅了一嗅,她对气味敏感的很,一闻就知道上头是什么香。
太子的信件都是经过东宫侍官熏染过的,若是气味不同或是没有气味,必定会被太子指出来,从而推翻这封信件。
“是龙脑香。”杜漓月皱了皱眉,别的都容易,唯独这香气太难寻,龙脑香本就是专供皇家,她要去哪里找才好?
一时间疲惫涌上心头,杜漓月迟疑的放下信纸,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了这书信就忙活了一天,几个人都累了,杜漓月让他们都回去歇息,自己一人坐在屋中寻思着要不要去宫中问皇帝讨要一些龙脑香,尤生怕自己动作太明显惹了怀疑。
窗户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杜漓月回头一看,却瞧见萧珏正端详着她做旧的纸张。
“你什么时候来的?”杜漓月吃惊道。
萧珏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摇了摇纸张问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她知道萧珏一定有更好的法子,但是她偏偏不想依靠他,无论是聪明的方法还是笨的方法,只要目的达成,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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