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谢兰算计
谢家村。
天越来越冷了,谢兰与周仁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谢家老宅被谢肃花时间重新刷了一层白灰,看起来亮堂了许多,许氏更是将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着周家上门。
谢家的亲戚也相继赶来祝贺,谢松、谢树两兄弟被安排在家中帮忙接待,这对谢松是稀松平常之事,但对谢树来说却有些难以忍受了。
他是个呆不住的人,又懒得理会这些亲戚的唠叨,只想着往外面跑找点乐子。
这天,同样被拘在家中的谢兰悄悄找到谢树,“二哥,我听说这两天县衙里不太平?”
“是啊。”谢树百无聊赖地顿在一根木头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随口答道:“听说是有个大户人家失窃了,县里正到处找小偷呢。”
“这样啊。”谢兰眨了眨眼,又道:“这小偷连大户人家都敢下手,说明是做了万全的把握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里?这么久了都找不到。”
“可不是。”谢树气恼道:“衙门新发了告示,说是谁能找到人就奖励二十贯钱,我带着兄弟们找了好几天,连人影都没看见!”
自打那个“宴公子”离开谢家村之后,他就再也没找过自己,当时给了赏钱早就霍霍完了,而今建房子的事也杳无音讯,他没日被人追问都烦的慌。
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路子,结果却连根鸡毛都没看见,谢树这段日子过的可郁闷了,连赌场都没得去。
谢兰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道:“说起来,小妹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二哥讲?这要是说了叫二哥白高兴一场,还叫太婆不高兴……哎呀,还是不说了。”
“有屁就放。”谢树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些小心思跟我耍没用。”
作为一个小混混,谢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这个妹妹看似任性单纯,可实际上焉坏焉坏的,两人小时候没少打架闹事,大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兰嘴里吐出几个字,他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谢兰被戳穿后也不气恼,“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去找谢颜吗?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她家里竟然男子的声音,外头还有男人的衣裳。”
“那又怎么样?”谢树大大咧咧道:“你都能嫁出去,她长的比你好看,有个相好的不正常吗?”
谢兰顿时被谢树气的牙痒痒,这厮从来不以常理来判断好坏,该生气的时候不生气,不该生气的时候能气死人,常常语出惊人,可能对他来说,女子找相好和男子去青楼一样正常。
“我不是说这个。”谢兰忍着怒气道:“我叫三小子打听了好几日,谢颜家里确实藏了一个人,那个人身形健壮、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我在想那县里找不到的小偷会不会藏在了村里?”
谢树一顿,挺直了身子,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谢兰一看有戏,连忙再接再厉,“还有啊,我算过了,这人来的时候和县里被偷的时间差不多,不是说那个小偷被伤到了吗?三小子说谢颜家里每日都在熬药,那药味二里地都能闻到!你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有点道理。”谢树心动了。
“二哥,不是妹妹多想,这阿颜妹妹一直养在上京,平时都不怎么见人,她哪里知道咱们乡下人的坏心思啊?”谢兰继续劝道:“要是那个人真的是小偷,没准儿是用花言巧语骗了她,你就是不图那二十贯铜钱,也要为她考虑考虑。”
“那照你的意思,这事儿我得管管?”谢树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你会这么好心?”
“在二哥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谢兰撅着嘴道:“我也不是真的为她好,是这样的,要是真的抓到人,得了那二十贯铜钱,你得分我一半儿。”
“原来是为了这个。”谢树笑了,释然了,“行,我带人走一趟,不过只能给你六贯钱,给你当嫁妆得了,还有这事你不能告诉大哥和太婆。”
要说谢树最怕的人,不是他爹娘,而是谢松和陈氏,谢松虽然不受爹娘待见,可是他为人正直,认死理,打人也是真的疼,谢松常常被他私下打的嗷嗷叫。
至于陈氏,那纯粹是因为小时候对他最好,他不想惹她不高兴。
“好好好。”谢兰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点钱,“不过二哥,我觉得这事啊,光是你自个儿不成,你想啊,大户人家谁家没有打手护院的?那人能从人家家里逃掉说明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我不是怕二哥本事不够,就是担心那人太狡猾,不小心遛走了就坏事了。”
“确实是这个理。”谢树对自己的“狐朋狗友”还是了解的,平时打个架,耍个威风可以,但真要是遇到真事,那是完全靠不住的。
而且在二叔家里,也不好闹的太过。
“不如二哥你去找周仁哥帮忙?”谢兰试探着给出建议,“也不是说要找周仁哥,周仁哥舅舅不是衙门里的师爷吗?他先前说过要是有什么事就去知会一声,他指定帮忙。”
“这不好吧?”谢树犹豫了,他最怕和官差打交道,“亲家舅舅会听咱们的?”
“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谢兰道:“县衙里到处都在找人,能抓到那賊人可是大功一件,舅舅只会高兴,再说了,还有周仁哥呢,他会帮咱们说情的。”
“听你的。”谢树一口吐掉枯草,从圆木上跳了下来,“我这就去县里走一趟,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哎,你可要抓点紧。”谢兰嘱咐道:“最好在二叔回来之前办好,不然二叔肯定会觉得咱们欺负了谢颜。”
“成!”谢树说完,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谢家老宅。
……
谢颜可不知道一场风雨正在酝酿,高兴坏了的她正在打扫家里,那副架势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擦洗一遍。
宴徐行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见她眉眼都染上了笑,问道:“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谢颜随口一答:“送走了你这尊佛,把我爹接回来,我能不开心吗?”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谢颜是发现了,这个宴徐行就是嘴巴太坏,常常说一些胡话,但总的来说只要不越了规矩,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有的时候逼急了,谢颜还会斥责他两句,而宴徐行就跟没听见一样,完全不在意。
谢颜想,宴徐行应该是将她这里当成避难处了。
谢松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传了信给她,说是最快五日、最慢十日,她爹就会回来,如今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爹应该在路上了。
而这个瘟神终于良心发现,要赶在她爹回来之前离开,她高兴的恨不得唱个曲儿庆贺一番。
宴徐行有些不高兴,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半个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厢房,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浓浓的的酸涩之意。
他说不好这样的酸涩是什么感觉,但总得心里空洞的厉害,“哼,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用完了就丢。”
“宴度支言重了。”谢颜有理有据道:“宴度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小女也顶着偌大的风险藏了你这么久,想必莫听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后路,此地不是度支久留之处。”
“谢姑娘还真是个聪明人。”宴徐行感慨出声,可惜她的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想本使到何处入住都有人上杆子招待,你倒好,巴不得本使快些离开,本使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谢颜似是听出这句话高傲中带着点丝丝的委屈,扭过头定了定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有流光闪烁,和当时躲藏在屏风后、那种看透世间哀乐、沉稳冷静的样子如出一辙。
宴徐行收回了目光,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本使的事儿,等你爹回来了,记得将他手中的证据交给我。”
谢颜低下头,“你也不要忘记答应过我,无论怎么样都要保证我爹的安全。”
“他这不是已经要平安回来了吗?”宴徐行道:“只要他不再参与这件事,他的安危可保,若是他自寻死路,本使也没有办法,端看你这个做女儿的能不能拦住他了。”
“我会的。”谢颜抬头认真道:“我只有我爹这么一个亲人了,断不会让他有事。”?宴徐行轻笑一声,正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来了?”谢颜下意识地想要出去迎接。
季夏被李婶子叫去挖野菜了,此时回不来,她爹明天才能到家?难道是老宅来人了?
“站住!”宴徐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就在谢颜刚出房门的时候,一大群人呼啸着直接冲了进来,他们穿着衙门的衣服、面目凶悍,将两人团团围住。
小小的厅堂一下子挤了进来这么多人,碰撞间许多东西都散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响声。
谢颜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两步,可巧的撞进了宴徐行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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