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落花有意随流水（二）
卫思琪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肩膀上、后背上，两道巨大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衣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我颤声问道：“卫思琪，你还撑得住吗？”
卫思琪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他笑道：“程秋離，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了。”我急急地说道，“你救了我，我关心你的死活也是应当的。”
“看，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程秋離，我没看错。”卫思琪说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我心痛地叫了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一个女人，面对这种状况还真手足无措了。卫思琪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程秋離，我好开心。”
“你开心什么？”我顿时愕然。
“我看你这么担心我，我心里高兴。”卫思琪说道。
我恶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卫思琪“嗷——”地一声叫了起来：“程秋離，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道：“让你更开心点。我懂你的意思，痛并快乐着。”
卫思琪马上闭嘴了。我看看四周，小船已经不知不觉中已经飘到了靠近湖边的地方。幸好我们划得也不远。我深吸一口气，对卫思琪说道：“你先憋几口气在嘴里。”
“干什么？”卫思琪问道。
“我带你上岸呀！总在这里飘着也不是办法。”我说道。
卫思琪沉默了会儿，依我的指令照做了。
我对着湖面，把卫思琪抗在背上，狠狠地呼吸了几下空气，猛地往湖面扎去。
所幸小时候没少下湖，现在虽然背了个人，但我游得还不算非常吃力。很快，我就把卫思琪带上了岸。我浑身湿淋淋的，暮春三月，湖水还是凉得我直打颤。我问卫思琪：“卫思琪，你还好吗？”
“……”
“卫思琪？”我再问道。
“卫思琪？”我慌了，把他从背上暂时放到了地上，卫思琪闭眼不醒，我一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卫思琪，卫思琪，卫思琪！”我拼命摇着他，急得出了眼泪。卫思琪忽然说了个字：“水。”
“什么？”我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
“水，渴，水。”卫思琪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呆了会儿，跑到湖边，用手捧了些水，抬起卫思琪的头，说道：“水在这里，快点喝吧。”
卫思琪没有回答我，口里不断地喊着：“水……渴……水……”
我用手往他嘴里灌水，但卫思琪嘴紧紧地闭着，我一咬牙，跑到湖边，猛喝了几口湖水，然后捧着卫思琪的脸，一口，一口地，喂了下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卫思琪终于没叫渴了。我长舒了口气，但他还是一脸昏睡，昏迷不醒。我擦了把脸，看到了前方有个挑着扁担的老妇，我大叫着对她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呐，救命啊！”
那老妇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掉进湖里了吗？”
我说：“我们本来是在这里游玩的，不小心碰上了地痞无赖。我朋友为了保护我现在受伤了，老婆婆，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老妇说道：“先一起把他扛到我家去吧，我再帮你们找找大夫。”
我感激地向她道了谢，合力把卫思琪一起扛到了那老妇的家。那老妇赶紧把床整理了出来，又拿出了两身干衣服，说道：“这是我和我家老头的衣服各一身，小姐你和他快换上吧。不然会着凉的。”
“谢谢。”我接过衣服道了谢，不过马上想到了个问题，谁来给卫思琪换衣服？
“这个……”我有点尴尬，说道：“请问，你丈夫现在在家吗？”
那老妇笑道：“叫我刘婆婆就好。很不巧，我家老头现在出去了呢。”
“这个……”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刘婆婆说道：“我马上就给你们找大夫去，你们趁这时候，赶紧把衣服换上吧！”
我说道：“可我是个女的，会不会不方便啊？”
刘婆婆笑着说道：“小两口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
“啊？不是的，婆婆，你误会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我急忙解释说道。
“哎，知道啦，了解，了解。”刘婆婆边说边往外走，“大夫来的时候务必把衣服换好，厨房里还烧着些热水。你记得给你朋友擦擦身子，我看他情况好像不太好。”
刘婆婆说完就走了，我一看卫思琪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刚刚还面无血色的脸现在转为青色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厨房的锅里端来了热水，褪下了卫思琪的衣衫。
卫思琪浑身冒冷汗，手足冰冷。我一边窘迫地给他简单清理了伤口，一边恨不得用块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我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心无杂念，心无杂念，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别看卫思琪平时穿的像个儒雅书生，但他的八块腹肌可真不是盖得。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看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卫思琪突然动了动，我吓了一大跳，看见卫思琪依然昏迷的脸庞，松了口气。
我拿起帕子拧干了水，想最后帮卫思琪擦擦脸，猛地却看到卫思琪正睁着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手里的帕子顿时掉在了地上，卫思琪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我不知是惊是喜。
我“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卫思琪说道：“看来我醒的不是时候。”
我顿时涨红了脸，说道：“你伤怎么样，还疼不？”
“在你身上砍几刀，你试试疼不疼。怎么样，不会是看到了我的八块腹肌，现在就不敢下手了吧？”卫思琪没有被我转开话题。
“什么，你早就醒了，对吧？”我有点生气地说道。
“是的。”卫思琪说道，“就在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
“那你也不吱个声？”我叫道，这个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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