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落花有意随流水（一）
国君在稻城停留了几天，我又去了趟骆马湖。
那天风很大，吹得我披风迎风扬起。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换上了便装，自己雇了辆马车。其他人都忙着在稻城吃香喝辣，玉梅也被玉兰约走了。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也喜欢一个人。
我来到了初次与秦昊相遇的地方，骆马湖还是记忆中的骆马湖，只是人，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阿娘的渔船还在那里，只是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我想起了那天我跟秦昊撕咬般地亲吻对方的情景，心里就涌上了一股悲凉。
风很大，我看着湖面，说道：“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多久？”
卫思琪在我身后出现，默不作声。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仿佛苍老了许多，腮帮上有一圈青色的渣。原本俊美的脸现在看起来憔悴不堪。我叹了口气，说道：“卫思琪，你干嘛跟着我？”
卫思琪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一双墨般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惆怅。我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想不想去湖面划船？”
我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说道：“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站在这里也是无聊。来到骆马湖，不划船怎么行？”
“好。”我答应了。
于是片刻过后，我跟卫思琪就坐在了骆马湖上的一艘小船上，小桌上放了几碟小菜，和一壶小酒。
我当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卫思琪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
“干嘛总是一副活死人样的表情？”我笑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沉默了半晌，卫思琪说道：“程秋離，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我大笑，“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
“你笑的越是开心，心里就越是不开心。”卫思琪说道。
我停住了笑，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卫思琪，你太自以为是了，别装的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卫思琪笑了，端起酒，一饮而尽，说道：“是啊，我不了解你。那么，你觉得谁才了解你，秦昊？”
我一拍桌子，叫道：“卫思琪，你别没事找事！”
卫思琪继续说道：“那么，你觉得他很好是吧，那么，为什么他每次见你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呢？”
“卫思琪！”我尖声叫道，说道：“别说了！”
“你喜欢秦昊，是吧。可是，你有问过他喜欢你吗？你说我自以为是，那么，你自己呢？”卫思琪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用手捂住耳朵，痛苦地说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卫思琪探身上前，掰开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看，秦昊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何必如此执着？”
我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我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到底……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来伤害我！”
“因为我喜欢你。”卫思琪看着我说道，“我只是觉得，秦昊对你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还这样追着不放，太傻了，我看不过去。”
“关你什么事？”我擦了擦脸说道，“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这样。”
“呵呵。”卫思琪笑了，“傻瓜，我们都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说道：“你喜欢我什么？”
卫思琪没有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
相对无言。我跟卫思琪就这样坐着，看着对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风吹过我脸颊，我眯起了双眼，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湖面上传来了一阵躁动。
我往四周看了看，卫思琪突然脸色突变，站了起来，说道：“把头低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枚飞刀就擦过了我的脸颊，卫思琪一手按住了我的头，往下压去。顺便用腿踢飞了另一枚飞刀。
我吓傻了，心里暗叹倒霉，我怎么又碰上了这种事。卫思琪从后背拿出了一把折扇，一连打开了好几把暗器。
我说道：“卫思琪，你没事吧，应付得过来吗？”
卫思琪说道：“你别说话。”
耳边不断传来“嗖嗖嗖”的声音，我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一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周围有四五个黑衣人站在船上，或站在水面上，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刀，凶猛地往卫思琪身上砍去。
“卫思琪，你真的应付得过来吗？”我再次叫道。
“都说了，叫你别说话！”卫思琪瞪了我一眼，折扇击中了一名黑衣人的大腿。那黑衣人“嗷”地叫了一声，掉进了水里。
另几名黑衣人马上开始夹攻卫思琪，我看得胆战心惊，很显然，对方就是冲着卫思琪来的。我想过大声呼救，但是又怕引人注目。所幸卫思琪没受什么伤，这厮，真看不出来，武功还不错。
双方过了几回合后，卫思琪又把一名黑衣人踢下了水。突然一名黑衣人猛地叫了一声，本来一直都被卫思琪压着施展不出手脚，右手的大刀狠狠地砍在了卫思琪的肩上。
卫思琪的脸色瞬间惨白，转手用扇柄狠狠地敲了对方的额头，那黑衣人顿时双目出血，掉进水里去了。
“卫思琪！”我再也忍不住了，从桌下钻了出来。顺手抱住了站在我面前的一个黑衣人的双脚，往旁边一扯。那黑衣人“呀”地叫了一声，“咚”地一声掉进了湖里。
“程秋離。”卫思琪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别出来。”
我没理他，这时船上还剩两名黑衣人，卫思琪咬了咬牙，一个脚步挡在了我面前，一手捡起了一把掉在船上的刀，插进了一名黑衣人的肚子里，但同时，另一名黑衣人的刀准确无误地砍在了他背上。
卫思琪身体颤抖了下，猛地把刀抽了出来，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我端起桌上的碗碟，站了起来，一股脑儿地往敌人脑门上砸去。
“嘭”声音响起，最后一名黑衣人落下了水。周围的湖水已经是一片殷红。我扶住卫思琪，大声叫道：“卫思琪！卫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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