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强制的吻,同床共枕
未央殿里。
李延玺望了眼身侧空着的那抹镶金软垫,微蹙起了墨眉。
骊珠久久未归,已经离开了快一刻钟。
此时,忽然有数名宫人进殿,禀明明德帝说,接下来是怀玉公主为祝贺陛下千秋特意准备的舞乐,只是得暂熄灭殿中灯火数盏。
明德帝起了丝好奇,跟身边的贵妃笑道,“也不知道怀玉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
沈眉妩美眸流转,一掠下方,看见太子身侧的座位空置,侄女沈骊珠不知去了何处。
她勾了勾唇,笑道:“陛下看了不就知道了?”
而下首,见明德帝与贵妃姿态亲昵,一袭琥珀红色衣裳的小侯爷李照夜,挑了挑眉,端起银色酒樽,掩住唇边的讥诮之色。
得到明德帝的允准之后,宫人们逐一熄灭了未央殿里的灯火,刚刚还华美的宫殿很快便陷入了黑暗。
空气曳出了丝骚动。
“这是要做什么啊?”
“舞乐向来越是明亮才越是能看得清楚,在这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怀玉公主到底是要表演什么?”
“……”
下一瞬,灯火燃起了几抹,有宫人举着铜镜,照亮未央殿最中央的位置。
火光明艳处,殿上已多出数名乐师与舞伶,她们或吹笛,或拿箫,或臂挽彩色披帛,眉眼灵动,脸上带着欢快的笑靥,步履轻盈地旋转、跳动、舞蹈……
铜镜方向一转,黑暗里弹奏着凤颈琵琶的红衣美人身影渐渐显现了出来。
侧脸如青瓷素白,眉眼低垂,纤长的指尖下却有弦声不断倾泻而出。
李延玺倏然握紧了手中的银色酒樽,里面的酒水都洒到了些许到袖间,但他却毫无察觉,一双似玉濯墨的眸紧紧盯着殿上弹着琵琶的女子,眸光灼灼,满是含着侵.略之意……
而骊珠什么都不去想,只有手中抱着的琵琶。
铜镜再次转换方向,灯火被折射到另一面——
怀玉公主头顶簪花,素手间取着一支牡丹,在美丽的舞伶拥簇之下,跳着一曲芳华之舞。
“这是以舞乐复刻出了——美人夜宴图啊!”
有饱学之士立刻认出了殿上的舞乐和站位出自前朝名画《美人夜宴图》,忍不住地连连赞叹。
“将画中陈王宴客的繁华景象搬至这未央殿上,就好像……几百年前的古人忽然从画中活过来了一样,真是妙哉,妙哉啊!”
芳华遗梦,曲尽今夜。
…
数刻后,灯火再熄,黑暗重回。
看得如痴如醉的众人方才如梦初醒。
等到灯火彻底重新燃起,照亮整座未央殿时,先前表演乐师舞伶们已经退下,包括骊珠。
只独留了怀玉公主一人在殿上。
她盈盈下拜道,“儿臣以此舞恭贺父皇千秋寿诞,望父皇喜欢。”
明德帝笑道,“你有心了,朕很喜欢,有赏。”
贵妃再往座下一瞥,那里,已不见了太子身影。
…
侧殿里。
舞伶们特意腾出一间房给她换衣,沈骊珠将身上的舞衣褪下,挂到屏风上。
还来不及将那身青鸾锦裙的宫装重新穿上,室内就倏然一黑——
烛火被谁给打灭了。
她捂着胸口,手臂纤白光裸,在黑暗里有丝害怕,却又警惕地叱问,“谁?”
身后,一抹暗香弥漫,似酒醉人,气息灼热。
沈骊珠想要喊人,却被那人给强行禁锢在怀里,所有的声音连带着惊呼被吞没在唇齿间……
是他!
男人的唇舌很烫,萦绕着浓馥冽人的酒香,连吻都是一惯熟悉的力道,带着微微凌厉,令沈骊珠忽然想到宫宴开始前浅碧说的话,“小姐,太子看你的眼神真吓人,像是……要把你吃了。”
此刻,沈骊珠就有这种感觉,她的抵抗、挣扎都好像要融化在这个炙烫又霸道的吻里。
仿佛察觉出她的分神,禁锢在腰间的手臂似不满地重重用力,将骊珠抱上那舞伶们用来梳妆、摆着琳琅满目的妆台,整匣子覆面的香粉被打翻,里面混合着的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洒落了满地,如月光下美人的眼泪。
沈骊珠身上舞衣早就褪下,只穿了身月白色的抹胸,唯有襟口一抹蔷薇刺绣点缀,纤细雪白的肩背被迫抵上铜镜冰凉的镜面,她微微的颤抖,分不清是被镜子给冰的,还是被这炙烈的欲给惊吓到……
黑暗里的旖旎,喘息惊心。
最终,沈骊珠发了狠,咬破了男人的唇舌,艳色的鲜血落她唇上如朱砂,她气息凌乱尚未平复,抬起手臂环住自己,“李延玺……你答应过,不会碰我的。”
黑暗里,李延玺伸出手,指腹揉上沈骊珠唇上属于自己的鲜血,道,“阿姮,孤只是吻你。”
所以,不算碰。
沈骊珠脸色一瞬涨红,“你……”
她被他的无耻和坦荡给震惊到了。
记不得当夜宫宴是何时结束,她又是怎么回去东宫的,等再次回想起那晚在未央殿侧殿里发生的事情时,沈骊珠人已经随着明德帝的仪仗,来到了秋山。
秋山狩猎,这个传统在大晋历来有之。
秋山是皇族围猎场,豢养着大型的猛兽以及鹿、狐、羊等脾性温顺的动物,以供贵人们猎杀玩耍。
春猎秋弥也算是世家和皇族的基础活动之一。
此次,刚好赶上明德帝千秋,各国来访,秋弥便提前开始了。
沈骊珠本不想来,宫宴那晚的事,虽然最终太子没有碰她,但那个霸道炙热的吻回想起来依旧叫她有些心惊。
只是,出发前一个时辰,李延玺却直接从青鸾殿的床上将她挖了起来,“阿姮,是你自己穿衣,还是孤帮你?”
说着,似玉濯墨的眸子一抹,似笑非笑地瞥向沈骊珠的衣襟。
沈骊珠无法,只得选择其一,“……我自己穿,请殿下出去。”
到底被太子带来了秋山。
只是,她也有几分脾气,一路上乘坐在马车里,不与他说话。
但,抵达秋山后,御林军就地扎营,却不得不与太子住同一间营帐。
营帐不比宫殿华丽,却也布置雅致,紫檀桌案、屏风浴桶一应俱全,只是床榻却只有一张。
入夜后,两人少不得同榻而眠。
沈骊珠:……
她就知道,来秋山之后,必定是这样。
“今晚我去跟怀玉一起睡……”沈骊珠转身就想走,却被太子拽住了手腕,跌坐在他膝上,从身后紧紧勒着她的肚腹,李延玺在她耳边道,“那么,孤不介意跟公主换个营帐,阿姮你说,孤的皇妹会不会同意?”
……当然会。
怀玉公主一直都以为太子和她只是闹了矛盾,想必非常乐意撮合他们。
沈骊珠咬唇,而且她也发觉了,那晚的那个吻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的钥匙,自从宫宴过后,失去记忆后的李延玺对她越发像是从前了。
不仅举止亲密,就连眼里也是毫不掩饰的……情.欲。
担心他真的做出去跟怀玉换营帐的事情来,反倒惹得连众人知晓,沈骊珠只好接受了两人同榻而眠的事情。
只是,被分两床。
一左一右。
其实,这样同床共枕的夜晚,先前不是没有过,以为自己会的沈骊珠很快便悠悠睡去,反倒是李延玺久久难以入眠。
这是失忆后的他,第一次跟骊珠睡在一张床榻上。
有些事,记忆被抹去,却刻进了身体里。
在这个深秋的夜晚,体内被勾起了丝燥热。
就连女子清浅的呼吸以及发上的淡淡香气,都像极了是……引诱。
哪怕,从营帐的窗子里透进来的浅色月光下,女子睡颜如素瓷白净,对一切无知无觉。
李延玺终是忍不住,俯身压在了她的唇上。
…
睡梦中,沈骊珠只觉得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倏地压在了身上,然后唇舌被堵住,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是,今日赶路到秋山,她真的很累了,困倦得分不清今夕何夕,意识昏昏沉沉的,甚至连李延玺失忆的事都被遗忘到爪哇国去,微微撩起了薄白的眼皮,只见月光与黑暗交错里,有道身影覆在自己身上,眉眼俊美依稀。
这样的旖旎,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她宿在重华宫的那些日夜,素来都是她被弄得晕过去,有时醒来他却还在继续要她。
沈骊珠便只像往日那般嘤咛了声,声音里藏着浅浅的朦胧与倦意,“……殿下,很累,能不能轻一些?”
那话里的内容,几乎叫李延玺瞬间红了眼。
是嫉妒,也是激荡。
原来,没有失忆的他,跟她有过最亲密的缠绵。
李延玺手掌抚着骊珠素白的脸颊,声音低低道,“阿姮,没有失去记忆的他可以,孤就不可以么?”
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雪白的绸衣被没有多少抵抗的剥去,静躺在心口的红玉髓,映衬得女子肌肤很白,很美,如雪晶莹。
李延玺低头吻她。
吻,落在肌肤上。
灼烫,微痒。
沈骊珠抬手无意识地环住了他的头颈,纤白的手指攥着他的墨色长发,像是推拒,又像是迎合。
温香软玉扑了满面。
李延玺呼吸灼热而凌乱,再也抑制不住地拉过女子素白的手……
…
一梦醒来,沈骊珠微倦地睁开眼,手心和手腕都有些莫名的酸软和微疼。
空气里,甚至暗暗浮动了丝淡淡的似麝非麝的味道。
昨晚……
她和他……
她脸色微变。
这才发现她浑身光裸的躺在太子身侧,胸口是男人的手臂,红玉髓的坠子被他勾在指尖,微微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心口最白嫩的肌肤。
“李延玺!”她薄恼,扯开太子的手,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脸颊都微微晕开了丝红,“你怎么能这样……”
李延玺却挑眉道,“是你自己抱着孤,要孤轻一点的。”
真的么?
沈骊珠将信将疑。
昨晚,她是做了个梦。
梦中,与他缠绵旖旎。
难道那不是梦?
难道真的是自己主动么?
沈骊珠心里不确定了起来。
李延玺心情愉悦地俯身,低头在骊珠耳边说道:“阿姮,你说的只是不召你侍寝,却没说过你自己投怀送抱该怎么办,孤也是男人,对你也有……欲.望。”
“何况,孤有没有动你,你心里很清楚,不是么?”
说罢,太子起了身,将挂在架上的衣袍拿起,姿态慵懒且矜贵地披在了光裸却肌理精致的身上。
是。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清楚昨晚他没有……
只是,他也没轻易放过她。
沈骊珠脸色绯红,烫意灼人,连带着手心都逐渐热了起来。
就好像那时的温度。
…
因着这事儿烦扰,沈骊珠早上没用多少吃食,午时在宴上是用打来的猎物做的炙肉,闻着虽然香,但多吃几口便觉得有些油腻。
她同样没动多少,便放下了筷子,端起了一盏清茶。
太子见状蹙眉。
以为骊珠还在恼他,连饭也不乖乖吃了。
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一人也注意到了这事。
那就是轻衣侯李照夜。
宴散后,该秋猎的继续秋猎,许多打扮美丽的千金小姐们,或是在看台间谈笑风生,或是含羞带怯欣赏着年轻男子们骑马射箭的风采,怀玉公主也被几个好友缠住,那样的热闹骊珠已经很难融入,还有昔日的一些旧面孔,也非她所想见,便携了浅碧与朱弦往林间去散心。
时节已近深秋,落叶萧瑟,绣履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只听朱弦眸光一掠,语气略微凌厉地喊了声,拔出腰间袖剑来,将骊珠和浅碧二人护在身后,“谁在那里躲躲藏藏——”
密林处,满地落叶,有人从树后缓步而出。
一袭深红镶金的锦衣,眉眼桀骜却美丽,肩上披风写尽恣意风华。
正是李照夜。
李照夜唤道,“阿姮妹妹,是我。”
沈骊珠让朱弦将袖剑收起,才道,“小侯爷。”
听到这个称呼,李照夜低眉呵笑了声,那笑里却像是蕴了丝自嘲,“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么?”
沈骊珠微微垂眸,“小侯爷找我,不知有何事?”
“罢。”李照夜听她继续如此称呼,笑了声,然后眉尾微微挑起凌厉的弧度,视线扫过浅碧朱弦二女,命令道,“你们暂且退开,本侯与你们主子有话要说。”
浅碧是知道小侯爷脾气,也知他绝对不会伤害小姐,倒也识趣。
但,朱弦却不愿离开骊珠寸步。
直到骊珠发了话,“朱弦,你们先退远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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