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抛之脑后
“是不是前两天那位自讨苦吃，被烧得够呛的大人物？”
“不错！您果然是他看中的人。”齐格的商业笑容里露出了一点真诚。
“他是我的大客户，正在等见您，不来亲自找您不是出于傲慢，他伤得不轻。”
“哈哈，希尔波斯海姆的人都知道啊。”胡忠点头笑道。
“这位大人，最擅长的活计就是自残，我们这样的贫贱人，喜欢幸灾乐祸，见到贵族受伤会全当开心消遣，唯独他是个例外。”
林川城主想让自己去吗？胡忠对此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其实，他自己之前就预感到可能还会回去，可是，为什么非要让这个有钱有势的家伙来邀请自己，看得出来，无利不起早的富商，正在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巴结自己。
胡忠有自己的原则，欠得人情要还，成为走狗就免谈，如果富贵与自己无缘，就不能丢了自由这笔无形财产。
“您告诉我，他有钱，有那么多的手下，做事又公道，为什么非得找我？”
他挺起胸膛盯着齐格，咄咄逼人，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丝虚情假意来。
“城主大人说过，有些事，不是谁都可以做，他认为全希尔波斯只有您才适合去做这件事。
如果您接受，将得到丰厚的报酬，如果拒绝，他也不会怪罪，毕竟他现在处境艰难，没必要连累太多人。”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胡忠与其说是贪图利益，不如说是对林川城主的意图感到好奇，此外他心中隐隐还有一种钦佩的感情。
年轻人总是崇拜反体制的叛逆者，林川城主就是如此，他在做所有希尔波斯人都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别人匍匐在神意脚下，他却不接受选择反抗。
他也有顾虑，林川城主虽然亲切慷慨，但是贵族和穷人的对立，不是某个人格高尚的贵族可以改变的。
穷人是土地，贵族是树根从地里吸血的树，有的树上偶尔多落些果实，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关系。
林川城主想做什么？
自己为什么有点羡慕他？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可是总有一团灰蒙蒙的东西在脑海里打转，让他隐约的光明之前不得其门而入，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强烈的自我意识让他渴望一个答案，也许那位奇怪的城主能告诉他点不一样的东西。
尽管自认为已经从生活经历中洞悉了一切，但青年人的好奇还是战胜了对畏惧和偏见，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林川城主的打算，这个很独特。
正在用自取灭亡的方式做着让穷人占尽便宜的事，胡忠可不认为一个不偷不抢，就能在几个月间就暴富的佣兵，是一个智力上有缺陷的人。
“好吧，那我就去看望一下这位受伤大人。”胡忠压住心里的激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用一种随意的口气对齐格说。
“去去就回，我还很忙。”
其实，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算一直表示讨厌贵族，自己还是在左思右想后，选择接近林川城主。
风头正盛的林川城主，成为希尔波斯焦点的林川，浑身的烧伤已经好转了不少，正在他那间朴素的会客厅里等自己。
外面是阴雨连绵，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林川城主望着雨幕出神，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见到客人们才眼前一亮。
“早上好！又见面了，我的朋友们，胡忠团长，英雄节的时候，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希望现在跟你道谢还不晚，请坐吧，下雨天，你的腿不舒服吧？”
“早上好！城主大人，祝您早日康复，也用不着跟我道谢，我靠着您的生意，也吃饱了肚子，我们各取所需，你好我也好。”
街头的豪杰，并不应该是贵族的座上客，胡忠从未体会过这种场合，他脸有些红，最后只是满不在乎地回答，然后落座，习惯性地翘起一条腿。
“这个忙，算我还您的人情，您给我的金晶，用到了地方。”
为了避免后面被动，他抢在前面说了那四个金晶的事，表明了自己的尊严和立场，林川对此并不在意。
甚至点头赞许，这种大度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器量狭小，于是显得有些局促和笨拙起来。
“申克先生，您真是位可靠的朋友，言出必行。”林川请齐格入座。
“现在，干大事关键人物都到场了。”
已经是老熟人了，齐格开门见山，对有些拘束的胡忠也毫不避讳。
“城主大人，希尔波斯海姆的形势已经刻不容缓，您和教会的关系已经不可调节，否则护教军就应当就地解散，而不是继续驻扎，现在就算民众在反对教会。
可是只要您的义父没有下决心干预，事态就不会对您有利，对您不利，就是对我们这些正派商人不利。”
他把“我们”和“正派”两个词说得很重。
“我的故乡有句话，‘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现在雨下得这么大，我也提前准备了一些东西招待，比如说，一座遮风挡雨的城堡，还有一口通向未来的深井。”
正在建设中的林川堡是希尔波斯的奇观，也是商人们趋之若鹜的场所，无数的原料和消耗品正在送往工地。
齐格也正在将商会里的粮食，争分夺秒地向林川堡输送，林川照单全收，还给他运费。
跟他一样，还有众多商人将他们的货物送到这里，为了利益，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摆脱世俗的阻挠，将女神的规劝抛之脑后。
战争准备带来的刚性需求，再次让希尔波斯的经济复苏起来，虽然没几个人认为林川城主可以赢，但谁都不希望他马上输。
“虽然听不明白您具体在讲什么，可是不得不说，您的城堡，真是惊人，我都想不到之前的庄园，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胡忠由衷赞叹道。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派两百手下来帮您修墙，管饭就行。”
“吃饭就够了吗？如果我有一份带工钱的工作交给您的手下，您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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