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最后的机会
别过去了，那边是罪人的地盘。”
“可是，先生，我走了好远的路，从希尔尼特海姆过来，要是不卖掉这些东西，我的家人就要饿肚子。”
“不怕死的商人……你的袋子里是什么？打开让我看看。”
“是盐。
先生，这是我们商会派我来，送到林川城主那里。”
看到袋口露出白花花的盐，斥候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他机警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跳下来，冲着卖盐的商人伸出一只手。
“老兄，你走运了！就当我没有看见这件事，谁都知道，现在可是严禁给林川城主贩卖的……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们的难处。”
“明白，明白”，商人十分乖巧，赶紧掏出两个银晶，紧张地问。
“真是见鬼！我前天还去过，今天一路上遇上第三次了。”
“该死！这些野狗从哪里就开始抢劫了？看来要打仗了……老兄，我可是为你好，这点有些少吧？要不要我再找几个兄弟，跟你谈论下价钱？”
斥候用市侩的语气对他继续勾着指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算我发傻！先生，您行行好，告诉我前面还有多少拦路的强盗？我这趟算是白跑了……”
“好吧，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高诉你，沿着路往前走，那边有个大院子，就是远远能看到有一座水井的。
里面的农夫自然都赶走了，两百多个雇佣兵在里面啃黑面包。
如果我是你，就从路的左边远远的绕过去。”
说到这里，他又极其熟练地朝商人勾勾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这是第一关，我优惠送给你。
前面还有更危险的地方，想要不被连货都抢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女神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们商人还怎么活！最后的一个了，就算杀了我，也没有了。”
遇到勒索的商人，多少露出点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又掏了一个银晶。
还没有完全递过去，那斥候就一把抓了过去，在嘴巴边上吹了一下。
“最后一个？好， 你听着，绕过去一直走，快要到庄园附近，有一条小河，小河上的桥已经被封锁。
你要是想过去，就等天黑了以后，从水里游过去。
这可是个细活，我看您身上带的盐，可就要泡汤喽！”
说着他出其不意地抽出自己的小刀，用刀尖顶住了商人的喉头，狞笑起来。
“这次你要注定要白跑一趟了。
盐你带不过去的，与其丢在河里，不如丢在这里。
或者是，把你的命丢在这里。
我可是杀过人的，不久前就有一个不识相的蠢货，为了几个钱把命送在我的手上。
如果你是聪明人，给你给忠告，不要学他。”
毕竟是最惜命的商人，经过一番纠结，他果然不出所料放弃了商品。
斥候也说到做到，宽宏大量放过他的小命。
年轻的商人朝来的方向走去，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两眼，他的帽子下面露出一簇黑发。
“胆小鬼，趁着天亮快跑！晚上道不好找，路上还有狗！”
商人大概是吓坏了，大路都不敢走，一溜烟消失在远处的旷野上。
“又是一笔不错的买卖，林川城主长命百岁！”
斥候乐不可支地背起那袋盐，回身的时候突然拍了下脑袋。
他把盐袋子口扎紧，然后用力甩到树杈上去。
回去休息可以，分赃就免谈了。
可惜，无论是放哨的斥候，还是里面的骑兵，都错过了一个能直接捕捉林川城主的好机会。
他距离自己的庄园，已经不算太远了。
“这是第八座了”，林川独自漫步在旷野上，自言自语道。
“在路上修这么多的营地，派遣这么多恶棍，难道你们就如此害怕我？”
其实他不知道的，这附近还有很多的营地，整座庄园正在被护教军团团包围。
护教军并不期待战争，因为这种围困的现状，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坏处。
还有什么比不用作战，还能吃着教会提供的粮食，花着教民们辛苦劳作后捐献给司教大人的金晶，勒索着为林川城主的可怜小庄园输送物品的商队，更轻松惬意的事情？
至于流离失所的农夫，惊慌失措的商贩，不敢过路行走的路人，还有小庄园里那些忙忙碌碌的可怜虫，都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就算是打着神圣的旗号，依旧是做着雇佣兵的买卖。
可以抢劫，又可以不被制裁，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工作环境，除此之外别无分号。
被骚扰的是大城主的领民，该处决的是女神的叛逆，谁是谁非，就让司教大人去和大城主慢慢计较吧。
大人物有大买卖，小人物有小买卖。
五千护教军，如同遍地觅食的饥饿狼群，在庄园附近蛰伏忍耐，磨着爪子，等待着那个男人的消息传来。
然而，夜色之中，一只真正的狼，已经毫发无伤地侦查了护教军的布防，然后借着黑暗的掩护，穿过了封锁，回到了他的地盘上。
苍茫的夜色中，空中闪烁着两弯硕大的月轮。
远处散尽的暮霭中，亮起了点点晶体的光芒。
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型城池，还有厚墙正前方严阵以待的士兵。
他到家了。
能做的，想做的，已经做完了。
看到的，听到的，都令人沮丧。
不出所料，大量的农民和佃户开始向庄园方向逃难而来，就像洪水中的蚂蚁，不顾一切地涌向一片漂浮的落叶。
对他们而言，这里就是唯一的安全岛了。
可是实际上，所有的浪头都将朝这里打来。
他们得过且过惯了，暂时想不了那么多。
林川慢慢地融入了人群，没人在意他。
一天之中，总有气氛迷人的时刻。
傍晚在农民的眼里意味着“女神赋予的休息时刻”，这个时候，他们堂而皇之的放下农具，就算是地主老爷用不客气的眼光打量他们，他们也会说一句：“老爷，还有明天呢。”
习以为常的明天，未必就会顺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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